从知府那回来后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解决之道。开源不现实,她摸不清珠宝行那边的状况,不能轻举妄动。剩下的一条路就只有节流。
青黛一听这话,心知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可架不住她想往上爬,答道:“小姐说的是,这事交给奴婢再合适不过了。先前在奴婢就在后院伺候,对这边的事都熟,保证给您办的服服帖帖的。”
“那就好。”沈明珰点点头,喝了口茶,又给了青黛旁的期许,“沈家现在缺个管家,若是这事办的好,这管家之位非你莫属了。”
青黛闻言连连称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解决所有后院的姨娘。
沈明珰看着她一副笃定的样子,哑然失笑。这事哪有这么简单,这后院二十多个姨娘,够让她头疼一阵了。
青黛听见笑声,转头看向小姐。素净的脸上满是笑意,眼睛笑成月牙状,嘴角也弯弯的,似是终于有了些生气。
平日里的小姐总是淡淡的,笑也是浅浅的,说的好听是温温柔柔,说的不好听小姐仿佛是个假人木偶。
沈明珰笑到一半发现青黛看向她,连忙扭过头,捂着嘴角,装作一切都没发生似的,声音严肃:“可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她摆摆手,示意青黛离开。青黛刚往外走了几步,就又被她叫住了:“还有,簪子的事,还接着查,可以打探下这簪子的工匠。”
工匠,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送走青黛,沈明珰抬手肘撑在桌上,扶着额头,正惆怅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沈明珰抬头一看,来人是福伯,正了正神色,“有结果了吗?”
“是的小姐。原来有个工匠胡卜随咱们从京城搬来,前年不知何故请辞,仍在临江城居住,做些小本买卖,日子过得凄苦。估摸着能为小姐所用。”福伯躬身答道。
这对沈明珰来说莫过于天大的喜讯。这几年沈家没几个合格的工匠,款式旧,做工差。有了新工匠就意味沈家的珠宝行有救了。
“走,福伯,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拜访他。”沈明珰站起身,快走几步直奔门口,见福伯站在原地,还没回神,又唤了一声,等福伯跟上。
福伯几日没见小姐,不想她精神了许多,也跟着高兴,吩咐下人备好马车,驾车开往郊外。
一路上风景变换。热闹的街巷里人声鼎沸,沈明珰透过帷帘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交谈着,心念微动。一晃马车就穿过了街巷,外面是一片农田。翠绿的禾苗远远望去似段绿色绸布,迎着光闪动金色。
看上去比珠宝还要迷人。
进了村庄,路就开始颠簸,人也越发稀少。她只见到三三两两的几人扛着锄头,在农田里劳作。
这工匠为什么放着好差事不做,偏要到这乡下来呢?
沈明珰正不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福伯的声音:“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