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郑泌昌,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嗯,难不成巡抚大人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当面叙职?”
郑泌昌如此想着,旋即从座椅上起身,毕恭毕敬道:“禀巡抚大人,下官身为布政使,目前掌管着布政使司,布政使司这边……”
在郑泌昌之后,何茂才、马宁远、戚继光、俞大猷等人,也陆续介绍了各自的情况。
在这个过程中,赵贞吉将他们各自叙述的情况,牢牢记在心中。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在天色渐晚之际,总算是轮到了王用汲这位淳安知县。
随后,只见王用汲迈步进入了总督府议事大厅。
刚一进入议事大厅,王用汲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随后,只见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伏于地,毕恭毕敬道。
“下官淳安知县王用汲,见过巡抚大人!”
赵贞吉闻言,在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用汲后,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嗯,起来吧!”
王用汲闻言,旋即从地上缓缓起身。
在这之后,赵贞吉在照例问了王用汲几个,有关淳安县收支账目,以及救济、土地钱粮、人口、税收的问题后,便让他离开了。
待王用汲离开以后,只见赵贞吉将目光收回,暗自道。
“现在看来,倒是勉强合格,不过还得再好好观察一番,方能够下论断啊!”
……
紫禁城,乾清宫。
此刻,嘉靖正坐于书案后,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由司礼监那边送过来的奏疏。
就在这时,只见吕芳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来到嘉靖面前,压低声音道。
“启禀陛下,督察院那边送来消息,说是眼下,督察院那边,已经陆续出现了几封弹劾鄢懋卿的奏疏!”
“哦,弹劾鄢懋卿?”
嘉靖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将目光看向吕芳,出言追问道。
面对嘉靖的问询,吕芳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在犹疑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道。
陛下,奴婢得到消息,据说这次上疏弹劾鄢懋卿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严阁老那边的人,话说他鄢懋卿不是严阁老的人吗,为什么会……”
嘉靖闻言,颇为淡然地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出言询问道。
“吕芳,你知道当初严嵩为什么要向朕举荐鄢懋卿吗?”
“启禀陛下,奴婢不知!”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脸上满是谦卑之色,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嘉靖闻言,将目光从吕芳的脸上收回,旋即开口道:“从严嵩向朕举荐鄢懋卿的那一刻起,应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到京城!”
“毕竟只有把人从京城调走,才能够更好地动手脚,不是吗?”
吕芳在听完嘉靖的这番话后,脸上满是惊骇之色,下意识地开口道:“可是陛下,他鄢懋卿不是……”
嘉靖似乎是猜出了吕芳心中所想,摇了摇头,出言解释道:“他鄢懋卿不过是严嵩养的一条狗罢了!”
“而现在,这条狗不仅不听话了,而且还想着反咬主人,吕芳,你说,身为主人,应不应该将其杀掉吃肉?”
待嘉靖的话音落下,吕芳仿佛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颇为震惊地向嘉靖确认道:“陛……陛下,您的意思是……”
嘉靖将吕芳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嗯,看着吧,接下来弹劾鄢懋卿的奏疏肯定会越来越多!”
嘉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到时候从鄢懋卿家中抄没出来的银子,肯定会比以往要多得多!”
就在这时,吕芳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嘉靖,小心翼翼道:“陛下,奴婢突然想起来,不久前,景王殿下遣人送来消息,说他已经正式启程,不日就将到达京城!”
嘉靖在从吕芳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颇为平淡的应了一声:“嗯,朕知道了,到时候让他来见朕一面吧!”
吕芳闻言,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遵命,陛下!”
……
紫禁城,内阁。
自从马宁远的那桩案子暂时落幕以后,内阁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眼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皇贵妃沈氏肚子里,那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毕竟,倘若皇贵妃沈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的话,那么大明不仅会诞生一名皇后,还极有可能诞生大明新一任的储君!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众人想尽办法,四处打探皇贵妃沈氏的喜好,目的便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拉近一下与皇贵妃、不,是未来的皇后的关系。
内阁之中,除了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或许是倦怠了,只见严嵩将手上那封处理完毕的奏疏,放至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近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重映。
先是马宁远的那桩案子在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于还牵扯到了胡宗宪的身上,再然后就是陛下深夜的时候,派人来到府上,下达了牺牲马宁远的指令,然后又是……
正当严嵩闭目养神之际,只听一旁徐阶的声音响起:“话说,你们知道,景王殿下,不日就将返回京城的消息吗?”
严嵩闻言,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徐阶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徐阁老,你刚刚说,景王殿下不日就将返回京城?”
徐阶将严嵩脸上的紧张之色,尽收眼底,轻笑一声,旋即开口道:“嗯,没错,据说陛下亲自派人带着圣旨,去了景王的封地德安一趟!”
倘若非要给景王列一个最为仇恨的人的名单的话,那么严嵩肯定是当之无愧地排在首位。
毕竟,当初在景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严嵩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正是由于严嵩的这个行为,方才让景王落得个去往封地就藩的结局,并彻底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