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带走,不等松口气,便又接见他们二人。
三人坐定,还不等说话,卢植便一直咳嗽,几乎不停。
刘辩看着他,见他脸色苍白,咳嗽的十分痛苦,招过潘隐,道:“去,传医师。”
不等潘隐回话,又给卢植倒茶,道:“卿家喝口茶压一压,医师马上到。”
卢植躬身,强力控制,头上青筋跳动,道:“谢陛下,臣无碍,只是感染风寒。臣等深夜叨扰陛下,是因为冀州的战事有结果了。”
话音未落,又不断咳嗽起来。
刘辩坐直了一点,见他这样,连忙道:“卢卿家先休息一下,皇甫卿家,你来说。”
皇甫嵩递过一道奏本,道:“是。陛下,应劭用了诈计,大败黑山军,俘虏六万,斩首三千余,目前张燕,白绕,于毒等叛逆溃散,逃亡并州、冀州、幽州等交界处,冀州之围已解。”
刘辩又惊又喜,接过奏本,只见写的十分粗略,抬头看向皇甫嵩,心里千思百转,道:“命张辽、夏侯惇归应劭调遣,尽速平定冀州各处匪乱。对了,让赵云回禁军大营,朕要知道详细经过。”
“是。”
皇甫嵩应着,道:“陛下,冀州暂且无碍,现在,问题反而出在徐州。”
刘辩正激动,筹谋着在冀州推行‘新政’,巩固‘盐政’,闻言一怔,道:“徐州,什么事?”
皇甫嵩有些犹豫,道:“那吕布占据了徐州三郡,近来各处奏报、弹劾,那董卓,更是派人多番笼络。一旦吕布倒向董卓,事态恐有大变。”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心里嘀咕道:怪不得,朕之前就觉得,这些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原来如此。
是历史的惯性,还是人性相吸?
刘辩没有多思这些深奥的哲学问题,故作思忖的道:“嗯,给他加个中郎将吧,严令归丁原调遣,但有不轨,立即罢除。”
“臣领旨!”皇甫嵩抬手道。他对这个布置没有异议,是正常的反应。
卢植还在咳嗽,脸上半青半白,道:“陛下,那吴郡太守孙坚越发乖张,既不遵朝廷之命,又威逼朝廷所任州牧,着实大胆,须做弹压。”
刘辩双眼微眯,对于孙坚,他一直有所提防,这位桀骜不驯完全摆在明面上。
“给他传令,再敢妄为,罢了他!”刘辩道。
又见卢植咳嗽,医师还没来,刘辩道:“潘隐,你扶着卢卿家去,要医师好好诊治,不可耽搁。”
卢植头上冒出虚汗,头也发昏,没有强撑,起身道:“臣谢陛下。”
在潘隐的扶着下,卢植退出了后殿。
刘辩看着卢植的背影,面露担忧。
他记得,在‘三杰’中,卢植是死的最早的,算算时间,或许就在这一两年。
皇甫嵩见着刘辩的神情,微微躬身,心里同样不安。
他与卢植在大司马府可以说是朝夕相处,知道卢植的身体情况——非常不好!
很快刘辩回过神,道:“具体事宜,大司马府做好预感禀报朕。另外,多招一些人手,卿家与卢卿家要多注意身体,切莫过于劳累。”
皇甫嵩抬手,道:“臣等领旨。”
刘辩点点头,心里在考虑大司马府的构置。
王允一如既往
杨彪卡着点到,挺着大肚子,仪态从容,路上的大小官吏,情不自禁的见礼。
随着朝廷整顿吏治的推进,朝廷的威严正在复苏,作为丞相,杨彪的威仪也在悄然增加。
路过王允的值房,杨彪瞥了眼,大步穿过。
有了刘辩上次在嘉德殿的敲打,杨彪与王允老实了下来,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王允注意到了杨彪,却没有理会,认真的审视着手里的公文。
这是一份并州牧何颙上来的公文,内容是关于被裁减的‘冗官’,王允漠然着脸,眉头不断拧起。
他发文裁减的,暗示裁减,想要裁减的,牧何颙上来,不足他预期的十分之一!
“颍川党……”
王允双眼闪过冷芒,忽的起身离开值房。
刚出门,便迎来了值房小吏。
小吏一怔,道:“王公要出宫吗?”
王允道:“入宫,有什么事情吗?”
小吏瞥了眼四周,低声道:“王公,小人听说,吏曹那边拟定的补缺名单出来了。”
王允脸色微变,道:“能拿到吗?”
事先拿到与等吏曹奏禀,那是两回事。
小吏摇头,道:“只有荀尚书一个人知道,外人估计看不到。”
王允心里升起怒气,道:“你继续盯着他们,我进宫一趟。”
“是。”小吏不以为意,王允哪天不进宫?
王允出了尚书台,绕过嘉德殿,去的却不是崇德殿,而是永乐宫。
王允来到门口,与守卫的中黄门,淡淡道:“通传太后娘娘,左仆射王允求见。”
中黄门不敢怠慢,应着小跑向里面。
王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还在思索着措辞。
而宫里何太后刚刚梳洗好,正准备与宫女玩游戏,听到王允求见,哼了一声,道:“不见!”
上次王允直言不讳,将何太后顶撞的够呛。何太后并不是什么有胸襟的人,一直记着,不找王允的麻烦就不错,哪里会见他。
中黄门应着,又跑回来,与王允道:“王公,娘娘有其他事情,不方便见王公,王公请回吧。”
王允也不意外,道:“你与娘娘说,事关二位小殿下,请娘娘容禀。”
中黄门犹豫着,事关‘二位小殿下’,他也不敢大意,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来到宫里。
何太后闻言,本来笑容满满的脸上顿时冷了下来,冷笑一声,坐好道:“胡言乱语!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今天就对他不客气!”
中黄门心里松口气,连忙又回头去请王允进来。
王允来到宫里,见何太后面无表情的端坐,身旁还有众多宫女,抬手见礼道:“臣王允,见过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