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崭新出炉的头彩。
这一头被视作头彩的大鲤,不仅仅越过了龙门,甚至还摆脱了武者的围剿!
“万类霜天竞自由。”
与十五年前几乎一般无二。
哪怕它的鳞片破碎,哪怕它已尽力竭,哪怕铁锁已经开始洞穿身躯,庞大的尾部在水中的每一次横扫,都仍旧极为有力。
像是穿越了时间,回首过去。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顾担的神魂有所突破。
因为它从未放弃过挣扎,即使是在最后一刻,即将被抬出水面之时,仍旧灌注了全身力道,只为奋力一搏!
顾担本以为的必杀之局,当真让它寻觅到了一丝千载难逢的良机,逃脱而去!
而是要自己把握。
这一次,没有什么打鸡血般的激励,唯有鲜血淋漓的真实。
庄生收起鱼竿,“今日既有收获,便不必再垂钓了。”
熟悉的风景,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顾担略略叹息一声。
付素心问道。
女子脸上的黯然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已消散,随即露出一丝明媚的笑容,扫掉了所有的阴霾,“父亲曾说过,经历的一切,都仿佛河水东流,过去便是过去了,只能向前看。
顾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啻于一道惊雷劈斩而下,正中神魂。
毫无疑问,这会省力许多,最关键的是,水流在岩石上流转,某种程度上也保护了自己的鳞片,不必处处皆与山岩硬悍。
鱼竿一提,一个约莫常人两个巴掌大小,浑身上下通体呈银灰色鱼鳞的鱼儿便被庄生提起,落入手中。
他的雄关漫道,又该如何去争呢?
顾担略略回想,说道:“我记得,叫怜儿对吧?”
女子略略沉默一番,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两人凑在一旁闲聊,庄生仍旧如同先前那样,拿着并没有饵料的鱼竿钓鱼。
出乎意料的,她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名字过于柔弱,我不太喜欢。如今我叫付素心。”
最前方的那头大鲤腾跃之际,为下方的大鲤们顶开了大部分的水流,因此也最为艰难。
顾担轻轻点头。
付素心眼睛大睁,眼前这位,还当真是时时刻刻都出人意料。
“大鲤来了。”
庄生脸上流露出些许欣喜之色。
顾担隐约想起,当初率先越过龙门的那头大鲤被人抓获时,曾有人提及,定国国君想要拿到头彩,来助长声势。
“那倒是可惜了。”
子承父业,谁说女子便不可了呢?
没曾想竟然还真能在这里钓到鱼。
真真是十足的怪人!
每个生灵,都在为己争命。
庄生看了眼手中的鱼儿,随手又将其给丢入水中。
听到顾担的夸奖,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道:“前辈还没问过我的名字呢。”
顾担的目光,这一次却并没有转向别处,而是看着那一头越过了龙门,被众人视作头彩的大鲤。
顾担轻轻点头。
也使得这位小姑娘有机会亲身上马,报仇雪恨。
他所面对的难关啊,又该去从何去寻觅契机呢?
“付素心?我知道了。”
不知是撞大运还是怎么,迅疾的水流之中,竟真的有一只鱼儿咬了钩。
分明是故地重游,顾担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前辈,故地重游,不知这一次看到了什么?”
越加细致的观察,是更加不为外人所知的细节。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本能。
片刻之后,女子缓缓说道:“十年前,齐国发兵入侵国内。父亲作为统帅出征,为护身后千万家之百姓,因公殉职。”
顾担略略张望,却是没有看到当初带她来此的男子,随口问道。
“此言差矣。大鲤将来,虽是逆流,对这条河中的鱼儿来说,何尝不是将自己送入嘴中?仓皇躲避之下,难免会胡乱游动,碰到鱼钩,当做救命稻草亦是不无可能。”
大鲤再开一次开始腾跃。
庞大的身躯砸入水中。
围观群众的呼和声换了些人,提的也不过是谁谁谁的悬赏,顾担已无心思去听。
就连那一身黑袍都一如往昔,似乎整个人都躲藏在了时光的缝隙之中,任由时光如何流转,连一根白发,一缕皱纹都未能给他添上。
大鲤尚且能够彼此接力,飞跃龙门。
“哦?”
金光与鲜红交映而成的尾部,仿若天火灼烧,披红挂彩,美不胜收。
付素心满脸愕然。
哪怕明知不可敌,大鲤也不肯就此被擒。
“不。”
但一切都似曾相识。
“那也当先下鱼钩,才有误打误撞的机会。”
对方虽是轻描淡写,但作为也曾亲身经历过战事的顾担而言,自然明白想要做到她所说的那些事情有多不容易。
很快,他便听到了众人一连串的惊呼,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付素心亦是讶然不已。
但倒下了一个,还有更多的武者簇拥而上,势必要拿下头彩。
这份心境,有的时候顾担都会有些羡慕。
相比之那个钓鱼的怪人头发已然斑白,这位曾赠予她一份机缘的前辈,看起来竟真的没有一丝丝改变可言。
卓然的气势从她的身上升腾而起,气血旺盛而勃发,好似一轮朝阳在侧。
有一个在水中的武者躲闪不及,被大鲤尾部拍中,顿时便有骨断筋折之声传来。
在被众多的武者围追堵截,铁锁穿身之时,率先越过龙门的大鲤仍旧在不住的挣扎着。
奇迹不是等待,更不是自安天命。
在顾担的眼中,族群还是当初的族群,大鲤却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一群大鲤。
“.”
而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