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大鲤越过龙门。
顾担和庄生亦是准备离开,特别是顾担,他准备回去之后,便立刻开始着手炼制后天之炁。
好在顾担来了。
“小家伙,别怕,我来帮你。”
说来,他还应当好好感谢一下庄生,若非庄生拉他故地重游,重览鲤跃龙门的奇景,今日这份属于自己的造化,怕还真就错过了去。
“是极。”
顾担心情极佳。
“孔翟。”
脉络既已抓住,就没有继续等待下去的理由,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也努力了太久太久。
先前顾担消失之时,便是以她如今的实力,别说是影子了,连衣角都看不清就没了踪影。
如此惊奇至极的变化,便是放在人的身上都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付素心有些好奇的问道。
如此剧痛,自然是让大鲤发狂,尾部毫无间断的疯狂拍打,任由血肉在此近乎狂暴的挣扎下脱落,也不肯落身于贼手。
曾被他视为必死的头彩大鲤如此,后天之炁,何尝不是如此?
顾担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就要下山。
“或许吧。”
“如此,便算不虚此行。”
顾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这头大鲤的脑袋,触感略有一丝冰凉,却并非想象之中的粗粝,甚至有些光滑之感,笑道:“既已挣命,便要活得好些。你且好自为之。”
路上的险阻不仅仅是它们需要渡过的磨难,这份磨难也给了它们全新的,借此蜕变自身的机会。
这一头大鲤在感知到自身不断传来的瘙痒之后,停留在水中不再挣扎。
付素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眉头微蹙,“本想当面感谢一番孔前辈的.怎么忘了说呢!也没有邀请孔前辈来定国做客,他的心情分明很好,真的是”
万类霜天竞自由,竞才是其中真味,不仅要与旁人竞,亦要超脱出自身樊笼。”
只是那种蜕变的幅度很是微弱,常人万万无法察觉。
这份变化却并非人类独有,大鲤亦然!
顾担微笑。
漫天的水激荡,一头又一头的大鲤飞跃过龙门。
反倒是这些后来的大鲤们倒了霉。
为这场历经十五年的岁月,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飞跃龙门的大鲤虽是遍体鳞伤,甚至还有被捕杀的风险,但它们争取到了繁衍生息的机会,争取到了下一个‘十五年’,争取到了族群的未来。
顾担摆了摆手,什么都没有带,孤身一人再度步入那人迹罕至的群山之中。
很多人早在天色渐暗之时,便已提前离去。
“你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
顾担的心情极佳,即使这头大鲤根本听不懂也没关系。
还是庄生出言,道:“我看孔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想来有所收获。”
唯独剩下那头被他救治过的大鲤,在他所待的地方转了三圈,甚至腾跃出了数次水面,都再未看到他的踪迹后,方才缓缓离去。
顾担说道。
鲤跃龙门的传说,倒也并非是空口白话。
就连那些破碎的鳞片,都受到了几分滋养。
好在顾担的速度很快,铁锁被他拆解了下来,只是大鲤身上被硬生生洞穿的几个大洞,仍旧显得触目惊心。
重新回到镇川的平安村脚下。
“下次见。”
话音落下,当即也不再留恋,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这就是得失之间的奥妙。
顾担的身形闪动。
不真正拼尽全力,那就不配拥有‘奇迹’。
浓郁的生机之力在体内荡漾开来,化作无穷后盾,弥补着大鲤自身的所有损伤。
这要不是高人,谁信啊!
这头大鲤大抵是分不清楚,人本身的多样性。
便是聪明一些的家禽都可能懂得‘察言观色’,这群能够横跨龙门山口的大鲤,自然也没蠢笨到那种程度。
付素心看着顾担脸上那已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已然是流露于外,难以遮掩,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真就随便跑了一圈,但此等高人行事,又何须向谁解释?
兴之所至之时,便是有了一番动作,常人都难以窥其全貌。
便是有那么一个独活了下来,也无济于事。
奈何,虽然水中是它的主场,那人的速度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任由它的尾部如何拍打,那人皆是如影随形。
但那种爆炸,还不至于取了他的性命。
付素心看着顾担的背影,开口问道。
如果遇到龙门山,便害怕受伤,担忧艰难险阻,恐惧躲藏在龙门山后的猎人,所以要活生生等到沧海横流,山峦塌陷之时,再走坦途而过,那恐怕大鲤这个族群早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隔岸观火,永远都只能知道火那千变万化的形状,却不能感知到那真正的,灼热的温度。
不仅如此,那人的手掌一伸,便已抓住了在它身上缠绕,好似附骨之疽的铁锁。
也正是因此,世间才有了关于大鲤的传说。
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大概便相当于人身上的‘精气神’。
只不过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天性。
并不是所有事情,避开苦难,执守安稳都是最好的选择。
而顾担想的东西实在太多,已经不知不觉间化作无形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反倒是因此百般顾忌。
一滴青木液,不过消耗些许,便已将其彻底恢复到‘完满’状态,剩下的生机之力则是蛰伏在它的身上,不断温养身躯。
也正是因此,他却也丧失了让血炁真正凝结的关键。
每一次的游动,都会让伤势更加沉重一些。
诚然,一旦失败,将会有一次恐怖的爆炸。
顾担目光撇来。
庄生微笑颔首。
“孔前辈,下一次鲤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