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自在,全然没有那么多的考量与枷锁,单纯且纯真。
“东屋点灯西屋明,西屋无灯似有灯。
灯前一寸光如罩,可恨灯台不自照。
灯前不见灯后人,灯后看前真更真,
慢到明尤远,提放背后眼。”
走过街头巷尾,眼前豁然开朗。
在繁华的夏朝皇都之中,仍有一片废墟无人动工。
在废墟前,有几个欢快的小丫头蹦来蹦去,清脆的声音中,唱着童谣玩耍。
这里也曾是一处皇宫。
大月皇宫。
也曾费尽豪奢,拔地而起,称雄一国。
但自夏朝立国之后,这里的处置就显得有些微妙。
拆了浪费。
赏赐吧,又是皇宫的规格。
干脆留给人赏玩。
也好给皇室一个警告——大月的皇宫可就在那里摆着呢!
只是如今两次地动之下,大月皇宫自然也不可能坚持的住,坍塌一片。
再没有了往昔的恢弘壮丽和威严。
便是寻常孩童,都能踩在大月皇宫的片砖残瓦之间玩乐。
也算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如今的夏朝可暂时没空管这片废墟,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顾担安静的站在远处,没有去打搅几个蹦蹦跳跳玩耍的小丫头。
耳边听着那清脆而又单纯的声音,越来越远。
“苕帚秧,扫帚秧,直干繁枝万丈长,
上边扫尽满天云,下边扫尽世间尘。
中天日月悬双镜,家家户户都清净。
不怕六合扫不了,且向自家心上扫”
童谣声逐渐远去。
顾担也走进了大月皇宫的废墟之中。
依循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到原本属于大月皇宫藏经阁所在之地。
说是藏经阁,这里的藏书早就被搬到夏朝皇宫了。
如今更是连屋舍都看不到了,坍塌殆尽,满目疮痍。
破转残瓦肆意的流落一地,也无人整理。
顾担在这片废墟中找到了一处小土堆。
并不怎么显眼,连墓碑都不可得见了,一切都显得那般寻常,与周遭的环境别无二致。
但这里,却曾是一位护国宗师的安葬之地。
“姬老,我回来了。”
看着那座小土包,顾担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里说是姬老的坟茔,倒不如说是一处衣冠冢。
可昔年的承诺他仍旧记在心中。
既是回了夏朝,自然也要履约。
一抹浓郁之极,好似活物一般蜿蜒扭动的‘鲜血’出现在了顾担的手中。
与此同时,升腾而起的,还有他身上的气息。
足以让宗师战栗、俯跪而下的气息。
旺盛磅礴,生生不息。
犹如蕴藏着一颗太阳。
“武道先天,先天之境。”
顿了顿,顾担接着说道:“我借助炼气士之法,已经抵达。”
没有回应。
连风声都没有。
顾担弯腰,鞠了一躬。
“还是要感谢您当初的教导,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也给我指点出了一个方向。这么多年,未敢忘怀,时时反思,终晋先天。”
说来平淡。
实则百年已过。
一切都已不复当年光景,就连顾家小院,都彻底重建了一遍。
此时说来,他像是在和天地间不可得见的孤魂野鬼对话,隔着时间的距离。
只是听不到回音了。
顾担在坟前站了许久。
然后转身,离去。
天地间有风鼓荡而来。
吹拂的顾担那身已换回来的青袍猎猎作响。
像是在与他送别。
百年之后,当初的承诺已然实现。
告慰姬老,在天之灵。
暖日的风在无数人的期盼中,吹拂而来。
春日到来了。
纵使经历了一场难以言说的厄难,走出门外时,仍可见处处青翠,草色连绵,映到极远处,近看是却又难以察觉。
生命远比想象的要坚强太多太多。
折断的树木发出新芽,掩埋的草重新生长,冻结的河水恢复流动。
又是一年!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
无论历经着怎样的厄难,日子早已有了大致的模样。
自上古、到如今。
一代代人的血汗埋葬在这片亘古以来的土地上,一代代的人在此繁衍生息。
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夏朝一百三十四年,在一个略显有些惴惴不安的气氛之中渡过。
这一年夏朝全力运作,灾后重建,拯救灾民。
这一年无数人都在心中祈祷。
祈祷年末的时候,不要再来一次地动。
不然的话,就算是以夏朝那般厚实的底蕴,也已经经受不住这番折腾。
好在,上天似乎当真听到了无数人的心声。
这一年没有大灾大难,小的变故影响也并不怎么深远,不足道也。
待得秋日的时候,是一场丰收。
时隔两年几乎绝种后的丰收!
商来顾家小院告诉顾担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皱纹都堆叠在了一起,灿烂的恨不得笑出一朵。
这份丰收弥足珍贵。
珍贵的不仅仅是粮食,还有百姓们继续在土地上生活下去的信心。
夏朝各地之中,几乎已经要瘪下去的粮仓,终于又一次开始装填,装填着对日后的期待。
最为猛烈的天地剧变,告一段落了。
夏朝一百三十五年。
各地时常有人参奏,有民众目睹奇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