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引,躁动,察觉。
毕竟,龙气天生对仙道、神道等一干超凡力量,格外敏感排斥。
而西王母又是堪称一方仙道之祖的存在,一身气机,在这龙气氤氲的未央宫中,自是已经到了不容遮掩的地步。
当然,她也不需要遮掩,只见她眸光流转,瞥了一眼鼎沸般的龙气。
这原本足以镇压一切不服的汉庭龙气,当即一颤,继而若乖巧的猫儿一样,平静了下来,甚至隐隐对她有讨好的意味生出。
“真没想到,这位连运朝一道,都未曾走通的当世人王,一身龙气居然已经有了强父胜祖之势。”
“当真是不可思议~”西王母打量着四下的龙气,森然厚重,全力以赴下,足以镇压一切未成大罗的人物。
甚至,隐隐有了三分足够抗衡大罗的气象。
不由让她为之侧目。
按理以她的见识,不该如此。毕竟,她连三皇五帝都十分熟捻,也不是没见过远超刘彻气象的人王。
但要知道,时移世易,如今的天地,对于走人王一道的人来说,可远没有以前那么友善。
而这位当世人王~
可是在恶劣的外部环境下,什么都没走通,只是证就了一个在当今之世,空有名头的人王业位罢了,就能有如此气象。
怎能不叫她侧目相看?
试想——
倘若这位当世人王,真如赤帝之子季阳谋划的那样,成功走上了阳世成道之路,哪怕不能比拟始皇帝嬴政,只怕也能远超一般人王。
“生不逢时啊!”
西王母不由感慨道。
不过这些想法,在她心底也只是一念即过。毕竟,严格意义上讲,她也是造就当世人王眼下困境的幕后推手。
而且还是利益相当攸关的一位。
收敛心思,携着一干随侍女仙,步入刘彻所在的宫殿。仅仅一步踏入,便将这座宫殿化作琉璃玉色,纤尘不染。
只见当世人王正襟危坐,显然早已做好迎接她的准备。
“前辈,朕恭候多时了~”
刘彻面对西王母入殿后形成的诸般异象,只是眼眸一缩,旋即恢复正常,镇定自若道。
“不知朕这未央宫景色如何?可入得前辈的眼?”
刘彻之前在心底好一番组织语言,思考该如何称呼西王母合适。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前辈”二字最为妥当,不卑不亢。
“风光霁月,倒是颇有一番别样的风采~”
一干女仙随其入殿后,当即结华盖,铺玉阶,凝云床,眨眼间便将一切都布置妥当,服侍西王母施施然坐下。
西王母并不讶异,人王能够知晓她在未央宫游览了一番。有东方朔这个小家伙在,其知晓自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她还特意显出些许气机,以便让东方朔这个小家伙有所察觉。目的还是与先前说的一样,让人王可以见到她的尊重与诚意。
不过,对她用意明白过来的刘彻,宁可她无礼一些,甚至盛气凌人一些,都好过她如此礼数周到。
只因,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刘彻示意一旁陪驾当前的东方朔,为西王母这位大能送上茶水。
茶香隐隐,在疏影之中弥漫,或阴或晴,夹杂暗影,他沉声道:“凡间粗茶一盏,也不知前辈是否喝的惯~却不知前辈莅临晚辈陋居,有何贵干?”
“呵~”西王母一声轻笑,带来沁入人心的清凉,抿了口茶,道:“正值人王寿辰,本宫自然是为人王贺寿而来~”
“前辈——”刘彻舒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抹不渝,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知前辈看上了大汉的什么。但有一点,大汉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言外之意,自是明晰。
“人王这就说笑了~本宫道场别府不在少数,无论是西昆仑,还是天宫瑶池,都还算住得舒心。”
“我要陛下你的国土何用?”
刘彻压下心头氤氲的烦躁,他不信这西王母听不出他话中的比兴之意,可她偏偏又在这装傻充楞。
亏她还是前辈高人呢!居然这么不讲理,跟他一个晚辈,在这故作糊涂。
“前辈,莫要在这绕圈子了!您有事就直说吧!晚辈实在不喜那些弯弯绕绕~”
西王母放下镂双抱玉龙茶盏,眸中光芒乍现,旋即隐去,暗道,这小家伙还真不识逗。
当即轻笑一声,道:“人王陛下,本宫还真是来为你贺寿的!”
“红儿——”
“诺~”一袭红色仙裙,纤丽照人的女仙走出,取出一方篮,放在了西王母面前的案间。
“打开~”
听闻西王母吩咐,这红衣女仙手中掐诀捏印,当即打开了这方篮。
一时间,桃香弥漫,充塞上下。
刘彻只是闻一闻,就觉得神清气爽,自己本来五劳七伤的躯体内,有一种活泼泼的感觉萌动。
枯败不堪中,仿佛浸入了点点滴滴的甘露,不由舒畅了许多。
西王母伸手一指,自篮中浮现出数枚红彤彤,带着紫色纹理的仙桃,氤氲紫青之气,将殿中映得盎然生辉。
“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的蟠桃,我想应该可以助陛下摆脱困境了吧!”
她见刘彻怔然,笑道:“想来本宫手中的这一宝贝,陛下并不陌生。应该很明白,它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不说别的——”她伸手指向一旁的东方朔道:“这偷吃了我三回蟠桃的小家伙,应该很有发言权。”
“娘娘,这您可冤枉小道我了!”本来假寐冥冥,权当自己不存在的东方朔,不由瞪大了眼睛,为自己叫屈道。
“小道我哪一回,也没摸到过九千年一熟的蟠桃,连味儿都没闻到,就被捉到您面前了~”
“托您的造化,小道我最多也只是尝过六千年一熟的蟠桃,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见他这副姿态,西王母不由笑骂道:“你这个小滑头,倒还叫屈上了!”
也就在此时,西王母身侧侍立的一个青衣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