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殿。
自齐落欲要重整药庐的格局,陈生心中就起意搭建了,但真正落实的时间,还在两年前。
此地宽敞无比,能同时容纳几百人而不拥挤,自建成后,大受欢迎,每日都有炼丹学徒,甚至是炼丹师在此论道,相互争论,谁也不服谁。
有几次,更是道理说不清,转而大打出手,闹得鸡飞狗跳的,好不凶残。
炼丹师的体统不要了?
“论道殿?就是将丹道知识阐述清晰的地方,为了大道,些许浮华可以短暂的放下。”
最为清晰深刻的,就是这句话了。
有人认为打斗跟炼丹师的优雅不符,却是被一个叫做“尚渠”的年轻人,直言反驳。
此后,这一说辞成为了论道殿的真理,为了验证所学,这些年轻人真的不怕流血。
“一群好后生,却是和我不相识。”
陈生走入了论道殿,看到了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热枕和阳光,毫无一丝的低落。
这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心有大道,闲暇时邀上三五好友,坐而论道,极是潇洒。
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他和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熟。
毕竟,他平日面对的炼丹师,至少是齐落这个层次的,再之下的炼丹师,还有炼丹学徒,数量群体不小了,无法做到兼顾。
“一阶蛐草会不会被淘汰?”
有人抛出了论点。
那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年,不过他的性子,倒是不柔弱,剑眉一动,自有一股凛然的威势。
柔弱少年不是寂寂无闻之人,叫做“游野”,刚一发声,就引得了数十人的围观。
“会,这是一种没甚大用处的灵草,用途狭隘,完全能用别的灵草替代。”
游野抛出论点后,举例了琉民草、基凤、流书草三种灵草,都是被替换出一阶丹方的灵草,至今已是少有得见了。
这就是论道殿的规矩,要言之有物,不能乱说一通,会被笑话的。
“不会,天生灵草,各有用途。”
有持着反对意见的人站出。
他身躯雄壮,虽然年少,但体内深藏的昂扬血气,却是不弱于任何一个壮年。
这人在论道殿中,堪称是大名鼎鼎,叫做“尚渠”,也是最早鼓吹为真理流血的人。
尚渠的言论,也是有依据的。
药理之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替代品终究不是正品,蕴含的灵性再强,还是比不上蛐草。
因为,那些丹方在创造之初,用了蛐草,就像将框架构筑好了,后人再去拆卸,终究是落入了下乘。
还有,诸如“桐血草”,没被发觉用处之时,被认为是废物,但后来却是发现它用来调配治病的丹药,疗效非凡,自此广受好评。
蛐草未必没有别的用途,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它的优点而已。
“蛐草自然有用处,比如也能用来烧火。”
游野对尚渠是不假辞色,认为这厮带坏论道殿的风气,对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桐血草之事,只是一个特例,不是所有的灵草,都蕴含着强大的功效而不被炼丹师知晓的。
论道殿要尊重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不要拿特例来说事,会多做很多无用功的。
他说的烧火,也是有一个故事在其中的,乃是同代的少年,培育出了一种灵草,却是纯纯的废物,后来发现用来烧火有奇效。
于是,烧火一词,也总让他们拿来比喻异想天开的人。
“什么都一概而论,论道殿的积极性都被被你们给扼杀了。”
尚渠气呼呼的,此时药庐各方都在求新求变,他们虽是炼丹学徒,但也有理想,想要投身其中,成为弄潮儿。
“好大的帽子,你怎么不说药庐会给我毁了呢。”
游野冷笑,药庐之势烈火亨油的,一两个人,根本阻碍不了大局。
“你就没有那个本事。”
尚渠少有的做了一回实诚人,实话实说。
药庐有长老坐镇,如日中天的,将内门炼药堂都给拦在了外头,威势无双。
一个游野,分量太轻了,跟个鸡毛似的,根本不顶用。
“我&*&*……&”
游野被这句话,堵得心口发闷,双方明明是在撂狠话,他一时不察,对手竟是转为辩论,着实是将爆杀了。
退一步越想越气,他当即骂骂咧咧起来,将尚渠贬成了一只惹人厌烦的臭老鼠。
一场辩论,最终变成了骂战。
“砰”
突然的,嘈嘈切切的声音一下断了,游野的身躯倒飞而去,在虚空上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以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姿势,摔在地上。
“伱个混账,竟然动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游野眼眸中,燃烧着怒火,尚渠不仅带坏论道殿的风气,还将他给打了。
他像头暴躁的野兽般,攥着拳头,朝着尚渠走去。
“游兄,冷静,冷静啊。”
一个个崇尚优雅的同门,将游野给拉住,打架斗殴终究是不好的。
“冷静个锤子。”
游野一把将劝阻之人给甩开,都被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讲究个什么德行了。
“噗”
他一记王八拳,将尚渠打成了熊猫眼,眼泪哗啦啦的,从青肿之处流出。
趁着胜机,他毫不拖泥带水的,一个扫堂腿,将尚渠摔得七荤八素的。
这个战斗力,让众人目瞪口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游野动起手来,竟是占了一手上风。
“奇耻大辱啊……”
尚渠从地上爬起,羞愧难当,崇尚“以理服人”的他,竟是让人给撂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暴起杀伐,和游野缠斗在了一起,着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怎的今日这般的热闹。”
打斗中,一道温和的声音插入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