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奴仆,率先变色,不敢再强硬,一众礼节温和得紧,让人挑不出一丝的理来。
“嗡……”
不待奴仆传报,自宗主大殿之中,延伸出一道金桥,凝如实质,神光赫赫,一端垂落在了陈生的脚下。
陈生一脚踏了上去,金桥缓收,他的身影,凌立虚空之上,直往大殿深处而去。
“这两位真是交情甚笃。”
见得这一幕,让得左右奴仆艳羡非常,这样的情谊在修仙界中,真的罕见。
“二狗……”
大殿之中,灵光萦绕蟠龙柱,上首金座如銮驾,中间站着一道身影,背对众人,只知极为的强势,见不得真容。
陈生叫唤一声,周遭的缥缈空灵,少年的强势霸道,尽皆消失了。
他转过身来,才发觉那张脸,有些苍白,衣袍罩在身子上,有些单薄消瘦。
“你竟是伤得这么的厉害!”
陈生大惊,直跑到跟前,一阵端详,才知陈二狗的身上,存着暗伤,不由得心下焦急了起来。
“那几个老家伙发狠了,险些就折了进去。”
陈二狗苦笑,他战前就觉察到了一丝的凶险,但自觉有了防备,再不济也是能抽身而出。
不想,四大仙宗的杀心,太过炽烈了,将家底都搬出,好一阵杀伐。
最终一尊半步元婴的傀儡被祭出,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一下翻车了。
“广秀仙宗背后的金丹真人,是惧了吗,怎么不见震怒之意。”
闻言,陈生大怒,陈二狗天赋太高了,被外人忌惮针对,所属仙宗的道友,却是神隐了,实在让人愤愤不平。
“那几个老家伙,也好过不了,两三百年内,是不会有动静的了。”
陈二狗摇了摇头,报仇不隔夜,他一番拼杀,熬死了两位金丹修士,砸烂了半步元婴的傀儡,让得剩下的敌手退走了。
这仇怨,也没多少了。
只能说,两败俱伤,五大仙宗的内斗,也由此停歇,边地再得几百年的安宁了。
“这战力……”
陈生讪讪一笑,关心起了陈二狗的身体,道:“你闭关这么久,是在养伤吗。”
他是二阶炼丹师,看得出来陈二狗身上存在着伤势,而且不小。
那一战的凶险,还是极为凶险的。
“金丹之伤,极为棘手。”
说到这,陈二狗叹息一声,陈生不是外人,他也直说了,琅琊仙宗的一位金丹真人,从地宫的经卷中,悟出了一门强大的术法。
舍弃自身的性命,临死反扑,险些将他带走了。
尽管他最后躲过了,但还是遭了劫,被震裂金丹,无时无刻不在逸散着精气。
“可有办法?”
陈生眼眸一凝,金丹是成道之基,一旦有瑕,根本无法向上攀登修炼。
“边地大概是没法了。”
陈二狗摇头,他闭关多日,稳住了伤势,但金丹之上的裂纹,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广秀仙宗内的另外一位金丹真人,遍查典籍,也没有找到办法。
“你……打算……走了!”
陈生眸光闪烁,已是知晓了,陈二狗有了去意。
“走出去,一是为了修补根基,二是天地广袤,英才遍地,若不能与仙道诸雄交手,也是有些遗憾的。”
陈二狗心胸广阔,天赋高绝,金丹境是边地的极限,但不是他的极限。
他对边地之外的天地,还是存了一份向往之意的。
“走吧,各有去处,挺好的。”
陈生有些失落,最后的一个故人,也要走了。
他祝福陈二狗,但想到往后一人会很孤寂,便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陈二狗有所察觉,也有不舍,但他却是一定得走的。
沉默。
默然无言。
此时,两人心中滋味难明,各有伤感,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生哥,你可还有什么事务要处理的,我在位上,一并给你处理了。”
最终,还是陈二狗打破了宁静,他临了还在挂念着陈生,一些事情,等他卸下了宗主之位,不在边地了,看似简单,实则处理起来会很棘手的。
“我想去别处任职了,做个小人物,和初入仙宗时一样,洒脱自在的。”
陈生的这个打算,不是骤然而发的,他此次归了药庐,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寥,旁人对他是敬着的,但想到百年千年,都似高山上的神像般被人敬着,他是受不了的。
还有,长生者无有寿元限制,活得太久了,定会让人生疑,或是起了坏心,平白生出波澜来。
索性诈死脱生,另开一马甲,隐匿内门,等晋升了金丹境,便不怕露馅了。
“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否还要考量一下。”
陈二狗进行了劝阻,陈生一下舍弃了基业,另起炉灶,太过的轻率了。
甚至,他都怕陈生遭受了太多亲友离乱,以至于生出了避世之心。
“不要管,不要劝,我也不跟你做解释,你给我办就好了。”
陈生知道这事解释不了,索性不做解释,做出一意孤行的架势。
如此,陈二狗没法,只能照办,道:“去黑渊大狱吧,那里深藏着广秀仙宗的后手,仪仗地利,金丹真人都奈何不了你。”
他道出一则隐秘,并将黑渊大狱隐藏的后手,告知陈生。
那是一道符咒,一经发作,能够抽取黑渊大狱中囚徒的生命力,化作战力,抵御外敌的。
“做个狱卒就好了,个人档案要做得妥帖,不要暴露了。”
陈生做了补充说明,细节上不要有错漏,档案上另做名字,号做“陈青帝”,隔断过往。
这些奇奇怪怪的要求,陈二狗看不透,只是叹着气,遵照着办了。
药庐。
“速归!”
自一元峰回来后,陈生写了一份文书给尚渠,很是简洁,无有太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