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间里,安沫知看着眼前随意的女子,明明只有两个人,她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
明明带着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房间里的气温却让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
南宫珝歌看着面前安沫知不断变换的神色,“左相,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暗恋我的。”
安沫知咬牙:“要杀要剐你随意,何苦羞辱我?”
南宫珝歌冷笑着:“羞辱?与你想要灭我‘烈焰’而言,我就是凌迟你也不为过,羞辱又算得上什么?”
安沫知哼了声:“你敢杀我吗?”
她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南宫珝歌没有杀她,甚至这个房间里只有彼此二人,足以证明她的价值。
她是“烈焰”的左相,多年的朝堂浸淫让她很知道,如何争取自己想要的。
对于她的话,南宫珝歌没有回答,这让她心底又有了几分把握,这一次,她笃定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南宫珝歌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对她动手。
“你会吐多少对我有利的消息呢?”南宫珝歌不答反问?
安沫知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南宫珝歌老神在在,“如果你不说,对我来说就没有价值,我为何不敢杀?”
安沫知眼中的喜色瞬间凝结。
没有价值的人,留着也没有用,这个道理她当然懂。
“我……”安沫知一咬牙,“我的身份,当然有价值。”
“呵呵。”一声轻笑,却仿佛是在嘲弄她,“你说‘鬼影楼’的一号吗?”
安沫知一愣。这个答案,本该是“鬼影楼”最高的机密,从眼前人口中说出,却是那么轻飘飘的。
南宫珝歌笑眼弯弯,随意地仿佛是在喝茶聊天般,“‘鬼影楼’以纹身为印记,识别身份。这个消息已是机密,但是我发现,那日死的最高指挥者,也不过是个二号,那么一号是谁呢?”
她看着安沫知,“按照正常的推断,我应该下令‘璇玑卫’满城搜捕脖子上有一号印记的人,可既然是一号,是‘鬼影楼’所有杀手的指挥者,她又何需一个印记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她只需要对主子负责,不需要对下级汇报,没有印记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她说的很慢,安沫知的脸色却变的很快。
“以你的地位,已能触摸到‘烈焰’最高处,印记对你而言是罪证,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即便曾经有,现在也抹去了吧。”她的目光,盯着安沫知的颈项。
那里,有一片疤痕。
南宫珝歌依然浅笑:“‘鬼影楼’出自东来我已经知道了,而且,如今已被我拔干净了,你这个身份对我毫无意义,你拿这个跟我谈判,未免可笑。”
她的话很清楚,想要保命,就要吐出真正有保命价值的话。
安沫知的神色惨然,南宫珝歌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记忆里的,只有上一世那封关于“鬼影楼”的血书,楚弈珩以命送来的血书。凌迟处死的下场,她也要还到安沫知的身上。
那纵横飞扬的少年,是她害了他。
“我……”安沫知的唇颤抖着,内心深处在天人交战着,终是一咬牙,“我是安家后人。”
南宫珝歌眉头一动,“哪个安家?”
“平南安家。”
南宫珝歌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
“安家,窥探天道,紫薇斗数和命理的探究,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她抬眼盯着安沫知,“我却不知道,看破红尘俗世的安家,早知天道命数的安家,也会参与朝堂斗争,太让我失望了。”
她冷笑:“都知道天道不可逆,万物轮回。安家从不参与任何斗争,因为早已看破结局,你忘了安家的家训。”
“我没忘!”安沫知眼睛通红,咬牙迸出一句,“正因为天道不可逆,安家为天下,才不得不逆。”
南宫珝歌没有与她争执,而是静静地等着。
安沫知盯着南宫珝歌,“你可知道安家入世,正是因为窥探了天道,天下之势,分久必合,而你,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南宫珝歌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天道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
安沫知叹息:“我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月前,天象异变,原本的格局突然被搅乱,这在天道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事,也就是从那时起,你变了。”
安沫知瞪着南宫珝歌,“你变得积极介入朝局,变得掌控朝堂,你可知,原本二十年后才会出现的天下大乱格局,竟然已经显露端倪,五年内,纷争战火必起。”
因为她而改变的天象?二十年后的战火,提前到五年了吗?
安沫知盯着南宫珝歌,“你出生时血光冲天,本就是异像,如今天象改变,我的推断,一定是因为你。”
原来如此……
南宫珝歌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所以,你不惜动用暗桩,想要杀我。”
安沫知倔强地回答着:“我只是想要将一切导回正轨,如果你死了,天下大乱的局势,也许就可以稳住。”
因为她这一生提前的改变,导致了“鬼影楼”无法继续蛰伏。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这个核心,却引起了如此的惊天巨变,短短一个月,就窥探了上一世都无法看破的秘密。
仿佛一切都找到了理由,南宫珝歌沉默着,安沫知的心也悄悄放下了。
忽然,房间里飘过一声冷笑。
南宫珝歌的冷笑,“呵,我不信。”
安沫知一愣,发现南宫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一双如星光璀璨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南宫珝歌慢慢的吐出几个字,“安家窥探天道,我信。你说天象异变,我也信。你欲加之罪,妄图说我是导致天下大乱的症结点,简直是……放屁。”
南宫珝歌:“你以为安家的神秘,我只知道他们能够窥探天机,一个玄乎其玄却毫无交集的家族,是吗?”
安沫知的神色更加悚然。
此刻南宫珝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