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珝歌的身法施展到极致,也不过是远远地能看到楚弈珩的身影,想要拉近,却也是不能。
高手之间的起步,都是瞬息之间,她与楚弈珩之间的武功差距本身也不大,楚弈珩在追踪之下,身法更是施展到了极致,想要追上谈何容易。
她只是有些担心。
对方方才被她察觉,纯属意外。单论轻功,实在是高深莫测,她不敢想象对方的武功有多高,但她很清楚,楚弈珩的性格绝不会轻易罢手,一旦交手,后果很定论。
黑影在前方飘飞,如同鬼魅一般,似乎没有任何换气的间歇。
楚弈珩眼中的肃杀冷凝,也越来越浓烈。心中的警惕,也提升到了极致。
黑影脚下一顿,忽然停下。
楚弈珩心头警兆忽现,几是同时,那原本飞奔的黑影,忽然迎面朝他飘了过来,腰侧两把短刃出手,寒光直奔楚弈珩而来。
楚弈珩长剑出手,剑光迎了上去。
刀剑撞击,彼此武器上的内息,透过彼此的武器,试探着彼此的长短。
阴柔,却不乏力量,一刚一柔,在双刀中传递着两股力量,诡异地让人咋舌。
楚弈珩飞身闪退,对方红唇一晒,仿佛一种无声地嘲笑,再度欺身而上。
这人,倒是与他一样,攻为上的性格。
楚弈珩心头好胜欲起,剑光抖出无数朵剑花,直奔对方的面门。
一声轻笑,对方双刀亦是挽起美丽的刀花,与楚弈珩的剑光触碰着。
说是美丽,绝不为过。
至少,在南宫珝歌赶到的时候,她的眼前是一朵朵盛开的花朵,仔细看去,却是对方刀上镶嵌的诡异宝石,在内气透入时,闪烁出一道道五彩的光影,随着他的动作,就像是一朵朵飞舞在他身侧的花朵,伴随着他飘飞如鬼魅的轻功,当真是夺人心魄。
尤其那人翻飞的身影,几乎在水银泻地的光影中,还能游刃有余地辗转腾挪,快的让人难以捕捉,到底哪一道才是真实的他。
侵略如火,水银泻地。
南宫珝歌的脑海中,只有这八个字。说的是这个人,也是楚弈珩。
都是毫无保留,都也是滴水不漏。以攻代守的打法,拼尽全力损耗真气地进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有深仇大恨。
刀剑交鸣声不绝于耳,刀剑上敲击出的火星四射,两人周身的气场迸发。可见,对方都让他们爆发了出了好胜心。
刀剑相触,在真气迸发的瞬间,刀剑上迸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尖锐而刺耳。但楚弈珩和对方,谁也不肯撒手。
声音越来越尖锐,两人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真气,借着交叠的武器,对抗着。
就在这个当口,南宫珝歌的耳边,听到了一声轻笑,对方的轻笑。
对方那诡异如花的宝石之下,忽然迸出了几股烟雾。
“蓬”“蓬”“蓬”
瞬间,炸开在了楚弈珩的眼前。
楚弈珩眼前的世界一花,这个烟雾放的时机极其巧合,两人拼到气息力竭,都在换气的时候,他就算反应再快,也多少吸入了一些。
体内的气息,顿时有些运转不灵。
而对方唇色上扬,似是得意,双刀瞬间入鞘,手指抓向楚弈珩的前襟。
这人的目的,不在比武,不在厮杀,而是抓人。
就在他的手触碰上楚弈珩前襟的瞬间,一只手从旁边伸来,灵巧,不带任何风声,就这么钻入了他的防御中,挡住了他那势在必得的手。
不仅如此,那只手看上去柔弱无骨,指尖却轻巧地划过他的脉门,尖锐的气息如刀,他几乎可以断定,如果自己不缩手,那指尖上的真气,可以瞬间割断他的筋脉。
手,终是缩了回去。
人影,也在瞬间飞掠后退。
因为那只手的主人南宫珝歌,另外一掌已逼近了他的心脉,这一掌一指,几乎断了他所有的可能。
黑影犹如风中纸片,轻巧地翻飞落地,脱开了南宫珝歌的攻击范围。
南宫珝歌也没有继续追击,伸手搂住了楚弈珩,低声询问着他的情况,“你怎么样?”
楚弈珩神色有些苍白,却摇了摇头,“气息有些阻滞,无妨。”
看来对方还算手下留情,下的不是毒,而是在暂时散功的药而已。
南宫珝歌抬起头,看向对方。而那道黑影,定定地站在那里,也是同样打量着她。
人影才入眼,南宫珝歌便吃了一惊。
好一位漂亮的少年郎,好一张年轻的面孔,好一双如碧空般晴蓝的眸子,好一身倔强好斗的气息。
他定然是位奔放而肆意的人,几乎对自己的情绪和气场毫不掩饰,被南宫珝歌一招逼退,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满和好战,双手摸上了腰间本已入鞘的双刀刀柄。
南宫珝歌看着他腰间形制独特诡异的刀鞘,还有刀柄上闪烁的各色宝石,脑海中瞬间闪过所有江湖中的名门高手,均没有关于双刀高手的记载,更没有这样一双刀的记忆。
“阁下是何人?”她开口,气息锁着眼前的少年。
他的打扮也很独特,漆黑的长发高高地束成马尾,发顶一侧却编了一排小辫扎在脑后,让他整个人更显灵动张扬,那双蓝色的眸子,清澈似海水,干净如明空,不染半分俗世。
女尊男卑的社会,大多男子喜欢穿着宽袍大袖,有些习武之人,也会使用护腕或者腰封,让自己行动更为方便,楚弈珩和丑奴便是这般。而这男子身上一身黑色的衣衫,虽是黑色,却闪着暗暗的丝光,一时间却看不出材质。衣衫的下摆很短,堂而皇之地露出同色长裤,似是为了方便他施展轻功量身定做的。
全身上下,无处不透露着精致。
精致,不是富贵。富贵用钱就能买到,而精致,需要良好的出身,家世与教养,这人给南宫珝歌的感觉,便是这般。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特立独行,丝毫不以自己奇装异服而感到不自在,他的眼神在告诉她,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便是尊贵至极,娇养放纵的皇家养出的儿郎,也会在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