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珝歌与洛花莳回到行馆,不知是不是玩得太累,洛花莳有些精神不济,先行休息去了。
看到他睡了,南宫珝歌才慢悠悠地踱出了房间,来到了小院中。身后,无声地落下丑奴的身影。
南宫珝歌脸上的轻松笑意敛去,低声吩咐着,“吩咐手下,给我找一个人的来历。”
“何人?”
南宫珝歌思索着,“不知姓名,青衫白衣,气如神祇,和煦温柔。”
丑奴没有动弹,似乎是在思索着,南宫珝歌这几句话,能给的线索显然太少了。
她又何尝不知呢,只是那男子对她而言,也不过就是短短几句话的交谈,所知实在有限。
南宫珝歌沉吟着,“这人气质十分出众,绝非寻常的江湖人,若现身于江湖朝堂,必定引人注意。所以你只需让他们留意,近期江湖中是否有特别的人即可,还有……”
南宫珝歌看着丑奴,不确定地开口,“此人看似不会武功,实则功力可能在我之上。”
丑奴的身体震了下,虽然说话也足以表达他的震惊。
比南宫珝歌武功还高,至少他未曾见过。
不仅让他承认这点难,就算让南宫珝歌承认这一点也很难,“他出现时我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他离开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半点功力的波动。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的功力犹在我之上。”
骄傲的太女殿下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挫败,这一个月内接二连三遇到不世高手,从蓝眸少年到红发男子,再到这不知名的男人,她的自信已经不断遭到打击,对于这神秘的男人,她宁可严防死守,也绝不敢掉以轻已。
“还有吗?”
南宫珝歌思索着,“此人大约会医术,还会易经之术。”
丑奴似乎也察觉到了些许威胁的气息,靠近了南宫珝歌身边,“主上……可受伤?”
他难得表达自己的情绪,可见南宫珝歌那句功力犹在我之上,让他有了些许担忧。
南宫珝歌摇了摇头,“此人非敌非友,倒不至于对我动手。”
那男人很奇怪,南宫珝歌能察觉到,他对自己更多的是好奇心,可她的身份一直是公开的,若是好奇她。随便打听便是了,不必亲自来试探什么。
说起试探,他更多的试探,却仿佛是对着洛花莳。
南宫珝歌看着丑奴,眼神在他身上,却又仿佛不在他身上,定定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丑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试探着开口,“主上。”
南宫珝歌没有抽回视线,而是仿佛下定了决心,“再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资料,从小到大,不准有半分错漏。”
丑奴躬身,“是。”
南宫珝歌慢慢地开口,“洛花莳。”
丑奴的身体猛地震了下,两个字脱口而出,“主上!”
声音又急又厉,甚至都无法把控语调,寒铁面具后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和不信。
南宫珝歌生怕他听不懂般再度咬着牙,一字一句迸着字,“他所有的经历,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我全要。”
丑奴站在那,似乎还未缓过神,没有任何回复。
“怎么,有话说?”
丑奴垂下眼眸,“洛公子,不该查。”
他的话很短,话里的意思却很多。也许是洛花莳对她的情意,丑奴认为不该查;也许是情人间的信任,不该查,否则便永远有了隔阂;又或许他认定了洛花莳不会伤害她,所以不该查。
“我只查过往,不追缘由。”南宫珝歌慢慢地开口。
丑奴还想说什么,却已被南宫珝歌打断。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为他说话。”南宫珝歌眼中流露出平静而冰冷的神情,“暗卫准则,你可以查不到,但绝不能欺骗隐瞒于我。”
丑奴面具后的双眸无声地闭上,再睁开时候,却依然固执地坚持,“主上,不查。”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又违背我的意思了。”
话语间没有责怪。
丑奴无声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意思已十分明显。
“你该知道,我若要查并非非你不可。”
南宫珝歌的手扶着一旁的石桌,慢慢地坐下。
她并非不信任洛花莳,也并非不喜欢他,无论结果如何,她南宫珝歌对洛花莳的情意不会改变,她只是好奇,洛花莳在面对那青衫男子说的话时,明显怪异的神情。
他是她的枕边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在面对青衫男子时,他看似平静如常的动作,却藏不住眼神里的心虚。
尤其青衫男子离去前,那一句公子赌命,南宫珝歌不可能忽略掉,赌命,赌的什么,又为何以命相赌?
她不可能不在意,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丑奴跪在她的面前,低着头不发一言。
“下去吧。”南宫珝歌挥了挥手,“不查就不查吧。”
丑奴似是松了口气,站起了身转身欲离去。
身后,她的声音静静传来,“我不查他,是因为你。”
丑奴的身体一震,眼眸中思绪复杂,转瞬消失了踪迹。
南宫珝歌望着天色,此刻天已近黄昏,昏黄的天色下,远处的景色开始变得朦胧虚幻,隐隐绰绰地看不清楚。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前世她逃避情爱,不问世事。活了个不明白,以为带着前世的记忆,可以好好地在这一世弥补遗憾,却发现这一世的路,比上一世难走多了。
她苦笑着,“还以为会容易点呢,结果更难了。”
身边衣袂声落,有人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眼角扫过,红色的发丝飞舞,倒比这晚霞更加明艳。
“什么更难了?”难得他脾气好,居然没开口就让她烦。
她笑了笑,“我想喝酒,不知道这‘南映’何处有好酒?”
一句搪塞的话,却没想到对方眉头一挑,“酒,有。”
“只要酒够好,我请你喝。”她来了兴致,站起了身走到对方面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