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白皙许多,似是遭受过火灾,脸上和身上有多处烧伤留下的黑紫色疤痕,还有许多新结的痂,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或许狼孩并非从一开始就憎恨人类,她可能也尝试过和同类接触,却不被接受,反而被抓起来施加火刑,所以留下了这一身的伤痕,她脱困之后,便集结兽群展开报复……在这短短的一瞬,张天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
坑洞一直上升至距离地面不到半米处停止。
猴儿们连忙退开数米之远,突然冒出的坑洞和洞里的黑白熊让它们感到好奇,它们是头一回瞧见这种圆滚滚的生物,黑白熊的模样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它们魁梧的身躯令猴儿们本能地产生畏惧。
张天一步未退,他没有感知到危险和敌意,这群食铁兽也和巨猿一样,只顾着啃食竹子,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从俯视变成平视,之前因为角度无法看到的东西现在也变得一览无余。
他瞳孔一凝!
女人手里攥着一颗浑圆的土黄色石头!
女人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立刻转动手腕,将手背对着他。
但已经晚了,张天对五色石的外形可太熟悉了,尤其是在得到了白石、青石和赤石之后,只是一眼,他就能断定对方攥着的石头定是黄石无疑!
“呜!啊呜!”
张天朝女人发出友善的猴叫,既然对方能和巨猿交流,想必是懂猴语的。
女人一怔,清亮的眼睛里透出大大的迷惑,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两眼,似乎确认了这个奇怪的家伙没有威胁,便移开视线,看向巨猿。
“吼!”
巨猿终于离开它舒适的座位,爬起来干活了。
它命令猴儿们跳进坑洞,吩咐它们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不要招惹它可爱的邻居大熊猫,也不要打扰那个人类。
猿猴围在坑洞周围,嘴上叫得很欢,好像很勇的样子,身体却很诚实,尽皆畏葸不前,谁也不愿当
巨猿拨开这群只会虚张声势的猴儿,径直跳进坑里,同女人和大熊猫进行了一番短暂友好的眼神交流,然后招呼猴儿们入坑。
猴群终于不再害怕,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跳进坑里,不一会儿,几百只猴儿便将坑洞挤满,然后却看见众猴之王爬出了坑。
猿猴顿时惊慌失措地叫嚷起来。
巨猿大吼一声,安抚民心,表示你们先去,本王稍后便至。
声音未落,大地再次震动起来,在猴儿们的尖叫声中,坑洞开始下陷,地表则仿佛一扇破旧沉重的门一样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最后连这声响也归于沉寂,大地恢复原状,严丝合缝,仿佛从来不曾裂开过。
剩下的猿猴都看傻了,难得的安静下来,只有鸟雀的警报在森林里回荡:
“猴儿进洞了!猴儿进洞了!”
“洞穴不见了!洞穴不见了!”
宁静只持续了短短数秒,猴儿们再度大喊大叫起来,闹作一团。
张天小心翼翼地走到刚才开裂的土地之上,大地非常坚实,只是表面光秃秃的不剩任何植被,与周围绿意盎然的大地形成鲜明对比。这是此地发生过超自然事件的唯一证据。
坑洞应该是沉入很深的地下去了。
他心里琢磨着,一下想明白了很多事。
黄石显然才是真正的大地之石,具体的功能是什么张天不敢妄下结论,但那女人既然可以利用黄石的力量进行纵向移动,自然也可以进行横向移动。
这样一来,阿巴年轻时的奇遇便解释得通了,他之所以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穿越数百公里的距离,并非缩地成寸,他在地下洞穴行进的时候,地下洞穴也在移动,而且移动的速度远比他行进的速度快!
在幽深的地底,没有任何参照物,当洞穴做匀速或加速度非常小的运动时,人是无法察觉到的,当然了,就算有异样的感觉,阿巴也绝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洞穴怎么可能移动呢?这完全违背常识!
昨晚接连不断的地震肯定也是那女人在地下来回穿行所致。
她把这份力量当地铁使用,从森林各处运送“士兵”和物资奔赴前线,狼群的集结、竹子等食物的供给,以及现在运送大熊猫和猴群……
想到这,张天的神情越发凝重。
凭借黄石的力量,河畔人所凭恃的河流天险就成了一道摆设,兽群可以轻易从地下绕至河畔人身后,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奇袭!
大熊猫和巨猿是强大的战力,但它们的食物需要特供,因此应该会选择最后运送,坑洞里出现大熊猫,也就是说,兽群已经集结得差不多了,或许今晚,或许明天,一场针对河畔人的大规模袭击即将爆发!
而正在河畔部落休养生息的他的族人,很可能也会受到波及!
“呜!呜呜!”
呜呜娴熟地攀上大哥的肩膀,搂住大哥的脖颈,察觉到大哥的情绪不佳,它发出关切的叫声。
张天没理它,目光扫过猴群,刚才离开的猿猴占总数的五分之一左右,那女人还要再来回运送四次,才能将全部战力送到前线。
他回想了下刚才的情景,那女人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似乎也不懂得猴语……不管怎样,他必须想办法和对方搭上话才行。
大壮瞧见呜呜又擅自僭越,占据了它的坐骑,愤怒地冲上来将呜呜赶跑,然后爬到张天肩头耀武扬威。
张天顺势问它,那女人是不是之前坐在巨猿肩头的人类。
大壮给出否定回答。
不是……难道狼孩不止一个?
张天走到巨猿跟前。
送走了
张天询问巨猿,那女人是不是狼孩。
连问了几次,见巨猿压根不搭理自己,只好作罢。
他看了眼天色,时候尚早,如果现在往回赶,或许还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河畔部落,让族人做好应对的准备……
但这并非上策,且不说在巨猿的眼皮底下,他无法轻松离开,就算他侥幸逃脱了,就算河畔人得到了消息,做好了准备,打起来还是免不了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