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狼群自然没这待遇。
张天取出赭石粉，问：“如果我让你们在这条绳子每隔一寸的地方涂上赭石粉，你们能做到吗？”
张天刚抓住竹鼠的尾巴将它拎起，却见蛇尾立刻伸手来接。
这群竹鼠都是从野外捉回来的个体，没有经历过幼鼠时期的群养阶段，彼此十分陌生。因竹鼠有较强的记忆力，如果不是同群饲养的，往往要在一起生活两到三个月才能互相适应而交配，因此先让它们同居培养感情。
竹鼠一年四季都会发情，春秋两季是高发期，这群竹鼠都是性成熟的个体，发情再正常不过了。
夜里一场冷冽北风的狂轰滥炸，给山林里的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落叶，白天，阳光从光秃秃的枝桠间倾泻而下，烘干了满地的落叶堆，动物们稍有动静，便会引起响亮的沙沙声。
有个别脑回路比较清奇的家伙，挑了个很刁钻的角度问：“万一屋子里拉满了怎么办？”
三人受宠若惊，纷纷赞美天空祭司的慷慨，郑重表示一定认真学习，不负所望！
“很好。”
狼群扭头看了看，把脑袋搭前爪上闭目养神，没搭理他。它们可是狼，放纵不羁爱自由的狼！广阔的天地才是他们的家，才不会住那种奇怪且狭小的东西！
张天耸耸肩，没往心里去。善意传达到了就行。
蛇尾眨眨眼说：“这只不也得烤了？”
然而族人对狼的戒惧与生俱来，想让他们释放善意比较困难，这件事只能他和林郁来做。
他带着女人们查看每一只竹鼠，教她们分辨竹鼠的健康状况。
一下把荆问住了。
盖厕所一方面是为了解决生活上的不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族人的粪便搜集起来，堆肥发酵后便是上好的农家肥。
而这个时代的寸，是由尺绳对折三次后得到，换句话说，是八分之一尺。
养殖场和厕所一样没有完全密封，侧面留有供空气对流的缝隙。
“这只没问题，你们看它屁股，是不是肿胀变大了？这是发情的征兆。”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荆手中的那一小截绳子上，嘴里重复着“一寸”，若有所思。
两座厕所一天完工，每座厕所四个坑，用竹子隔开，张天在外墙上分别画上代表男人的乾卦和代表的女人的坤卦，以免混淆。
公鼠倒吊着，两只呆滞的小眼睛透着些许惊恐，丝毫不敢动弹。
喂养竹鼠的任务由红、枫叶、蛇尾等几个女人负责，张天尽量让每个部落都有族人参与其中，以免显得厚此薄彼。
一般而言，母鼠一年能产四胎就称得上“英雄妈妈”了，真正的种鼠之姿。
张天点点头，指着他挑选出来那根竹子说：“看见那根竹子上的竹节了吗？用你们的绳子，量出它的长度。”
“一尺……”
“我们要盖两个厕所。”荆传达天空祭司的指令，“一个男厕所，一个女厕所。”
三人略一思索，答道：“两个一寸那么长。”
“割断它，再对折，再割断，再对折，再割断……现在，你手中绳子的长度称为一寸。”
“可以用这条绳子测量！”
三人看看竹节，又看看手里的绳子，嘴里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三……不，四寸！”
她们已经采集到足够的食物，现在更多的是熟悉环境，记忆各种植物分布的区域。
“这只竹鼠不怎么动弹，它受伤了，看到没？肯定打架了，所以公竹鼠一定要分开养。拿着，一会儿烤了吧。”
张天没有打断他们的思考，他知道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些新知识和新词汇，一旁的枭也陷入沉思。
众人惊讶地发现，昨天才盖完竹屋，天空祭司竟然又开始盖起了新房。
不过这次没有打地基，房屋的面积也不大，按荆的说法，现在正在盖的房屋只有十尺长，六尺宽。
三人恍然大悟，立刻找来更长的绳子，按照同样的方法制作量尺，用赭石标记寸的刻度，用白垩标记尺的刻度。
他发出友善的狼叫，邀请狼群进温暖的窝里睡觉。
然后叫来在修建竹屋期间表现出众的荆、黑蛇和青雀，先夸赞他们一番：“在修建竹屋这件事上，你们学得很快，说明你们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会教你们更多关于建造的知识，你们学会之后，再教给其他人。”
张天手边没有量尺，他现在定下的一尺，和后世的一尺相比肯定有所出入。事实上，每个时代的度量衡标准都不尽相同，没必要生搬硬套。
“这只竹鼠吃太多了，这才几天？长这么肥！太肥了会影响交配的欲望，拿着，抓尾巴，一会儿烤了吧。”
“很好。那这个呢？”
女人们行走在发脆的落叶堆上，就像在一片炸薯片中穿行，她们用挖掘棒娴熟地翻起落叶，搜寻有可能掩藏在落叶下的食物。
有了新工具，当然要实操一下。
“厕所？”
“所以是两寸。那这个呢？”
他们暂时还无法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但他们知道天空祭司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于是默默记在心里。
荆在说这话时还拿出一条画着红白相间线条的长绳子，脸上的得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竹鼠基本每个月都会发情，每次发情持续的时间在三天左右，孕期为两个月。
天气一回暖，蟋蟀和蝈蝈们又活跃起来，精力充沛地唱着歌。与春季鸟儿们拂晓时的合唱不同，秋季孕育的蟋蟀在正午时分音量达到最大，奏鸣着刺耳的颤音。
男人们用木头围出一个个小隔间，将生性好斗的公竹鼠扔进隔间里，分开饲养，又在每个隔间里放一只母竹鼠。
在某种意义上，狼群对头狼的无条件服从本身就是一种自我驯化，这群狼更为特殊，它们虽然有名义上的头狼，但真正大权独揽的头儿是狼孩。
男人们也组成小队，全副武装，在附近的山里转悠，了解地形，顺便打点猎物。
之后的几天，气温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