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并非江知间。
是个穿官服的衙役。
据他说,是江知间让他来的。
大厨躺在院子的石桌上,懒懒散散的拿爪子洗脸。
白黄皱了下眉毛,“张五怎么死的。”
衙役啧了一声,“说来奇怪,昨天收监之后,一直都有牢头在监狱里守着,半夜并未见人来。”
“早上一看,他已经死了,尸骨发白,可诡异了。”
衙役是看过张五的尸体之后才过来的,现在想想还是觉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黄从袖口掏出一枚银子递给衙役,“这位大人,我能去衙门看看吗。”
衙役看了她一眼,笑笑,“姑娘这是做什么,江大人本来就是让我来找姑娘一块去的。”
不过那枚银子,还是被他收入囊中。
白黄想着江知间估计有事要跟自己说,冲着衙役点点头,“劳烦大人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进屋之后。
大厨约莫知道白黄又要走,跟着她脚跟后边打转,白黄把生花刀插到腰间,弯下身子摸摸大厨的脑袋。
“乖,回来给你买小鱼干。”
大厨立刻后退两步,甚至还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白黄的裙摆,示意她快点走。
白黄差点被这只没良心的猫气笑了。
衙门的大门禁闭。
衙役带着白黄从后门进的,刚下地牢,就听着里边七嘴八舌。
“早上我就跟平常一样先巡逻,他就这样躺在草堆里边,脸都凹下去了。”
“没发现什么异常,江大人还不知道咱兄弟嘛,要真出点啥事,咱身上这身官皮也保不住啊。”
“哎呦喂,看这胳膊腿,比龙须糕还酥。”
龙须糕白黄吃过。
但现在从她的食谱里划出去了。
地牢要转两道弯,墙上开的窗户。
阳光折射进来,江知间面色阴沉,靠着身后的墙壁。
在他前边的牢房里,老陈头刚从张五腹腔里摘出心脏,他嘶了一声。
“不对啊江大人。”
“骨头脆成这样,心肝脾肺肾都是好的,按理来说,他不该死。”
老陈头把心脏放在一边,随手拿了个硬硬的刀柄,冲着张五的胳膊砸下去,就听着砰的一声。
胳膊如同瓷器,立刻四分五裂。
老陈头一摊手,“看吧,如果单纯是骨头出现问题,他最多骨折骨裂,不致命的。”
“你先前给我的毒粉就不成立了。”
白黄声音清脆,“是自杀。”
衙役们扭头看过来,发现是个漂亮姑娘。
一个个努嘴问是谁,有之前在大街上见过白黄和江知间拉拉扯扯的,这会子就交头接耳。
“江大人家的。”
“嚯,江大人不是个光棍么,什么时候找的媳妇。”
“咱江大人可是安和府城出了名的金龟婿。”
“她说的自杀是什么意思。”
江知间眯了眯眼睛,冲着衙役摆摆手,示意都退下。
连老陈头都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冲着江知间拱手祝贺,“江大人,恭喜恭喜啊。”
江知间条件反射的回礼,“谢谢,同喜。”
啧。
总觉着这一幕有些熟悉。
牢房里只剩下白黄和江知间,小江大人朝着张五一努嘴,“我看过了,锁也挂的好好的,是早上衙役用钥匙开的。”
“旁边的犯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死的静悄悄的。”
白黄蹲在老陈头蹲着的地方,想了想,拉开张五的手,在他指缝中间藏着许多白色粉沫,“看着眼熟么。”
江知间凑近,肩膀碰到白黄的肩膀,摸了摸下巴,“松石膏粉?”
白黄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他昨天凶神恶煞的跟铁匠叫嚣,我还真当他有保命的法子。”
“香炉里的松石膏被他拿走了,想来这粉末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昨夜没来得及洗掉,一命呜呼。”
张五是自己作死。
跟妖怪做生意,白黄救不下他。
江知间接受这个解释,毕竟老陈头也说松石膏里有毒。
他点点头,“我会跟大人说,张五一会抬出去交给棺材铺掌柜的。”
说着站起身子。
白黄却保持那个姿势,“但有一点很奇怪。”
她指了下张五的尸体,“昨天铁匠说,与其杀了,不如把身体送给他,他一个妖怪要身体干什么。”
江知间也奇怪呢,“别说妖怪了,就是个人要别人的身体也没用啊。”
“又不是衣裳还能换着穿。”
白黄眼前一亮,“换着穿,我知道了江知间。”
她一拍江大人的肩膀,“等我把他抓回来,这一次,保证不让他跑了。”
白黄急吼吼的冲了出去。
江知间来不及说话,半晌,才笑着摇头,“干嘛突然喊江知间,好亲密的样子。”
随后清清嗓子,“来人,把尸体抬出去。”
……
白黄去了棺材铺子。
她的想法很简单,现在阴幽花粉起不了多少作用的话。
那就用最笨的方法子。
棺材铺后院成堆的罐子里装着松石膏,这玩意对于妖来说可是好东西。
铁匠既然能来棺材铺买松石膏,说明他手上没有多少。
那么棺材铺的这些他必然不会放过。
白黄在这堵着他。
心酸且熟练的上了墙。
铺子大门开着,穿着金蓝两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一脸晦气。
“赶紧的赶紧的,把这些东西都清出去。”
家丁抬着棺材一趟趟的往外送。
有好事的百姓出来看热闹,手里抓了把瓜子,“掌柜的,这是往哪搬啊。”
“铺子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