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不要去打扫猪圈!”
刘庭深脸都气歪了,因为太久没收拾,人看起来也邋遢。
“你没有完成任务!就要受到惩罚!”
赵建业火气也上来了,当大队长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小年轻和他杠上了。
“我才不!本来就不公平!我才不要去猪圈那种肮脏的地方!”
刘庭深也不服,挺着小身板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一旁人都听不下去了,
“大队长,他的思想有问题啊,劳动最光荣,哪里有什么干净肮脏之分?
我觉得需要把刘知青送去改造!”
赵为从人群后面挤进来,拿着一块破毛巾擦干。
不少人听了都恍然大悟,
“对啊对啊,刘知青拒绝劳动,思想有问题,就像……就像——”
“就像旧地主少爷一样,他不会是坏成分吧?”
“对对对!”
一下子周围都炸开了锅,纷纷讨论刘庭深的成分,
“刘庭深,你确实需要接受改造了,”
赵建业摇了摇头,
“打扫猪圈虽然是惩罚,但是何尝又不是一项劳动呢?”
赵为也点头,
他刚刚正忙完,听到吹口哨还有这么多人都围了过去,立马去凑热闹,
只是可惜林国强不在这一片。
“大队长,把他关牛棚吧,等他醒悟了再去打扫猪圈!”
大队里对于这种思想不好的人都是选择关牛棚改造,极其不好的行为都会当成典型去批评。
刘庭深要是被关到了牛棚那就彻底没面子了,而且那里说好听点关牛棚改造,不好听就是把人折磨得只能接受改造。
“我不要,我是城里的,才不是坏分子,我愿意去打扫猪圈!”
牛棚他以前也路过过,那里关的无一不是面黄肌瘦,和疯子一样的人。
“他这是一时说的话,只有改造了才能行!”
周大生冷眼看着,和赵建业提议,
“我们现在就把他押送到牛棚去,不然他一直不知悔改!”
赵建业揉了揉眉心,挥挥手,
“先把他关七天,如果七天后他思想纠正了就放出来。”
牛棚在后山,距离村子还是很远的,
而且这里天热味道很大,蚊子也特别多,还没靠近牛棚刘庭深就呕出来了,
“呕!太臭了,我不要待在这里!”
周大生有些嫌弃,打开门就把他扔了进去,又随手锁上了。
“你在这里好好改造吧,刘知青,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再来看你。”
“咔嚓”
铁锁被挂上了,刘庭深用力摇晃着木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别晃了,打不开的。”
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缩在角落里,浑身臭烘烘的,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邋遢。
“你……你是谁?”
男人合上了眼睛,仿佛懒得说话一样,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有微弱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你被关了多久了?这里送吃的来吗?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刘庭深目前还有精力,一瘸一拐地绕着不大的牛棚看了一圈,
这里都是封的很好的,窗户也都用钉子钉死了,根本出不去。
这么一个从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牛棚,居然一点出去的办法都没有。
“你不要再晃了,这里出不去的。”
可能是觉得有些烦人了,男人睁开眼,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只是看看……”
刘庭深虽然对外是一副冰山脸,好冷模样,但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就是想多说点什么,不然就感觉有种沉闷的恐惧感。
“你叫什么啊?”
男人终于忍受不了了,反手给了刘庭深一巴掌,
“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再吵我把你也给打废!”
男人叫张祥,在这里关了一年了,因为屡次打人被关牛棚的。
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这会儿对待刘庭深更是没有耐心。
一巴掌下去刘庭深果然安静了,和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到了天快黑了才有一个老头子过来,
“你是来送饭的吗?”
刘庭深饿了一天了,这会儿半点力气都没有,扒着门一脸激动。
老人看到来了个新面孔还诧异了一下,随即从缝隙丢了两个杂粮饼子进去。
“怎么是饼子?!”
饼子滚落在干草上立马沾满了灰尘和碎草,刘庭深碰都不想碰。
“爱吃吃,不吃随便你,一天只有一个饼子!”
还不等刘庭深反应过来,角落里的张祥已经发了疯一样扑过来,把两个饼子都拿走了。
张祥回到了角落,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子,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刘庭深。
“你搞什么?还有一个饼子是我的吧?还给我!”
刘庭深虽然嫌弃,但是并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就想抢回来。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祥饿了一年面黄肌瘦了也比刘庭深这个白斩鸡有力气,一把就把人丢到了一边,
两三口就吃完了所有的饼子。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饼子?反正我吃完了,我拿到了就是我的。”
刘庭深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更加不是张祥的对手,只好屈辱地缩在一旁。
还好是夏天,不然刘庭深得冷死在夜里。
山里风大,到了半夜刘庭深被冷醒了,只好扒拉了一点干草盖在身上勉强驱寒。
早知道当初不嘴贱说猪圈又脏又臭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深哥哥……”
清晨还带了几分寒意,刘庭深又冷又饿,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牛棚外面站着的正是周福宝。
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刘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