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满室的灵柩让人看了触目惊心,高长恭隔着众人一眼就看到了浮生,他眸光一滞,两人遥遥相望,浮生此刻再也忍不住,面纱下早已泪流满面,见恒迦出现,前来吊唁的大臣们都吃了一惊
“四公子。”
“这不是四公子吗?”
“老天有眼,斛律家总算是留有后啊。”
周围嘈杂的声音恒迦全然听不见,他一步步走近,待看清灵堂上牌位上的字整个再也绷不住双膝重重跪落在地,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砸在地板上
“这火起得实在蹊跷,听说连看守牢房的守卫都没出来。”
“可不是,那陆令萱也在里头,听说还没审就被烧死了,你说怪不怪?”
“那盲人与斛律将军一直不对付,陆令萱又与他生嫌隙已久,你猜…”
“嘘~别乱说。”
几个大臣窃窃私语,恒迦攥紧拳头,见指甲都嵌进肉里。
一天的吊唁结束,恒迦和浮生都穿了丧服跪在灵前,高长恭站在一旁
“是不是祖珽做的?”,恒迦垂脑袋声音嘶哑,这是他这两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浮生烧纸的手一顿,她仰头望向高长恭。
“烧毁的地方有火油的痕迹,确实有人故意而为之。”高长恭的话不言而喻
恒迦不是冲动的人,浮生却忍不住,她立即站起身要往外走“今夜我就杀了他。”
高长恭拉住她低声呵斥“不许冲动,这里是邺城。”
浮生强压着哭声“那又如何,那可是将军府上下的的几百条人命,即便是将他千刀万剐,处以极刑也不为过!”
“千刀万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渐止,“他不配!记住,他的命,只能我自己取,终有一日,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恒迦阴弩目色渗着寒意,他的脸一半被冥纸燃烧的火苗映得猩红,一半则投下暗影,那笑容好似从阿鼻地狱里浴血归来的鬼魅罗刹,浮生泪眼朦胧怔愣的的看着他,恒迦怎么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高长恭将手往下移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翌日,知道斛律恒迦回来,高纬第二日就下了一道圣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护国将军斛律光沈毅之姿,邦家之光,明月忠壮,仍世将相,前遭贼人构陷通敌叛国,现已查明此事乃陆令萱谗构,为告慰英灵,今特封斛律恒迦为镇国将军,追封斛律老将军为清河郡公以告慰满门忠烈,钦此!”
田鹏鸾在将军府宣读完圣旨,偌大的将军府,只有斛律恒迦一人长身跪立于庭院中,这天地,似乎就只留他孤身一人,孑然独立。
“臣,叩谢陛下圣恩。”
邺城夜幕降临,寒夜幽静,一座奢华的府邸沐浴在冷月华光下,祖珽坐在亭台内煮茶,动作娴熟无比,若不到跟前看,任谁都看不出他眼盲。
亭外跪着一名死士,祖珽将刚煮好的热茶倒入茶盏开口道
“那边如何?”
“回大人,将军府内防卫松懈,高长恭派去的侍卫全都被那斛律恒迦赶走了。”
祖珽嘴角微微上扬“很好,派人去解决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