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的单位上,假如到了该成家的时候没有结婚,单位里的一些老大哥和你家里的亲人,就会主动地帮助你介绍对象,表达了对你的关心、关爱无时不在。
都知道王书记家的儿子没对象,所以大家都着急给福臣找对象,他找不着对象,大家伙都跟着着急上火,一旦有对象了,就开始着急结婚的事了,这婚还没结上,生孩子的事就会马上开始提上日程了。
另外,福臣长大了,知道挣钱,家里的生活水平也相应地得到提升,加上日子不那么苦,老许和老丫也少了操劳,日子要比头两年好很多。
福臣之前每次从家里出来干活儿,都会有些伤感,觉得自己不能在家帮上啥忙,而且在外面一个人也非常的孤单,这回认识了张大爷孙女张艳玲,伤感的滋味少了许多,多了一种憧憬,希望自己尽快地搞对象结婚。
福臣继续每天忙着工地上的工作,每天晚上下班回张大爷家,以前是走得非常慢,现在心里面有了艳玲,每次回去的感觉就特别的兴奋,而且往往是开着吉普车飞快地往回走,连班上的人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也许这就是福臣今后努力的方向,也是要实现的目标。
当福臣把这个想法贯彻到自己的心里的时候,那想法仿佛就告诉他自己:努力干,先辛苦几年,过两年调回去就差不多可以幸福了。
上午的时候,大集体的孙哥从家里回来,平时福臣和孙哥、张大爷比较近,因为孙大哥从家里面回来,张大爷就煮了面条,下午又开始张罗包饺子,晚上就在外屋地煮饺子,一张木头做的圆桌子已经摆炕上了。
菜都是孙哥从家里带的现成的,道北烧鸡、炸花生米、腌的辣白菜等等,张大爷拿出家里的高粱酒,又炖了半锅土豆江鱼加上粉条子。
饺子热气腾腾才上桌,孙哥、福臣、张大爷和孙女四个就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大孙女多大了?从来没见过!”孙哥问张大爷。
“妈巴子的,我都忘了多大了,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张大爷抿口酒又夹口菜低头说。
“十八!这爷爷当的,连孙女多大都忘了?”小丫头倒是毫不客气。
“来吧,爷三个,一起喝一口。”孙哥叫艳玲逗笑着,张罗着共同喝一杯。
才下一口酒,孙哥看福臣呛得直咳嗽,问:“王啊,是不是酒劲大啊,喝点水压一压?”
“没事,就是喝急了。”福臣一边捂嘴,一边咳嗽说。
“张大爷,啃烧鸡,早上临出门买的,道北的,起大早排队买的,烂糊的。”孙哥拿起一个大烧鸡腿递过去。
“哎哟,好好,自己来。”张大爷拿起放在炕桌上的毛巾擦擦手,接过去。
“福臣爹是我们单位原来的书记,人缘好,就是抗美援朝负伤了犯病,走的早,她妈去了四川支援了。这小伙子,谁相中谁有福,马上就转正成大国营。”孙哥抬眼望了丫头一眼说。
小丫头艳玲脸一红,白了爷爷一眼。
张大爷瘦得很,一副大脚丫子,趿拉着蓝绿相间懒汉鞋,两条长腿从炕上垂着,两只长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因为不舒服,就经常把腰向上拱起。
白头发倒是不多,黑褐色的脸,堆叠老褶皱,笑起来下巴颏上的几个没有剪掉的小胡子稳稳地在灯光下闪着光,两边掉牙,腮帮子就深深地瘪了进去。
手指关节粗大得像个萝卜,指甲也厚薄不均地像挂在手指头上,他露着因为嗑瓜子磕出两道豁的门牙笑着问:“福臣对象还没有啊?”
福臣才喝一口酒,就有点上头,脸就红了,说:“还没处对象。”
“也没有人家给介绍一个?对你有意思的姑娘可不少吧。”张大爷眼窝深,眼睛却不大,但是眼珠子贼亮。
“还没有想过。”福臣老感觉张大爷的眼睛后面有故事。
孙哥看着福臣羞臊的样子道,“福臣啊,跟哥哥说说,屯子里小姑娘长得咋样?有没有相中的,有好看的跟哥说。”
福臣没搭话,张大爷说:“和福臣年纪差不多的,可不老少。”
“那行呀,张大爷,你得抓紧给我弟弟找一个好的,别傻乎乎地光干活,不知道成家。”孙哥借坡下驴,拍了拍福臣的后脑勺。
听了孙哥的话,张大爷招呼着喝了口酒,放下酒杯说:“好是好,就怕福臣家里同不同意找农村户口的啊,别到时候咱落个埋怨。”
“不能、不能。”福臣急忙说,又看了一眼艳玲的小眼神。
“有啥不能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觉着和你在一起,千好百好,一旦要结婚了,都是事啊,你还是小伙儿,大爷不能坑你,这个不像别的带反悔的。”
孙哥听张大爷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也有谱了。
“回家跟你老姑念叨一嘴说一声最好,要不真咋得了,对不起人家姑娘。”孙哥茶缸里的酒见底了。
“这事还用说?”福臣皱着眉头说。
“得说。”孙哥认真地对福臣道。
“爷爷,我吃完了,先下桌了。”小丫头抹抹嘴说,也没吃啥东西,就啃个烧鸡腿。
孙哥道:“咋吃这么快啊,吃饱没有啊,小心瘦了不好嫁人。”
话刚落,张大爷就笑得把啃半拉的烧鸡脖子掉地上,捡起来擦了擦。
福臣讪讪地对大艳玲说:“慢点啊。”
张大爷一边扑撸鸡脖子,一边说:“不用管她,打小吃饭就快,一会儿回来给孙叔盛饭。”
少了小丫头的酒局,三人反倒是轻松不少。
爷三一边喝着酒,吃着饺子,聊着天儿,一直喝到夜半灯上。
第二天早上,福臣披着衣服上外屋马桶里尿一泡尿,在张大爷门口待了一会儿,不知道寻思啥,就又回东屋了。
张大爷屋里炕上睡着的大孙女儿穿了衣服正要起床,大黄狗见开了门,就颠颠跑进来,大孙女把衣服穿了,趴在炕沿上和狗狗聊天儿。
福臣又在屋里炕上躺一会,翻来覆去就待不住。
隔了小半会,听见张大爷屋里叠被的动静,赶忙穿好衣服,假装散步凑到西屋跟前儿,虽然搭不上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