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茹榕看着那枚丸子,目光暗了下来。
这枚药丸,梁茹榕没猜错的话,便是用死去的药人的骨头做的。
药人的炼制,是从骨头开始变化,所以失败的药人,骨头是最有用的。
炼制得当,不比成功的药人药性差。
梁茹榕想起夕颜说像她那样的药人很多,成功的都多,别说死去的了。
想到剔骨炼药的那一幕,都觉得不寒而栗。
祁庭之看着丸子,抬手示意慕辞烨去拿。
慕辞烨走上前,低着头,接过了念喜手中的药丸。
念喜只觉得眼前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仔细盯了慕辞烨很久,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接过了药丸后,慕辞烨转身回到了祁庭之的身边,捧着盒子,一动不动的站着。
念喜和祁庭之又说了些话,才道:“本使要见见这位二当家,才能知道她的身子还有哪些对方需要调理。”
“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小云现在还在睡觉,等她收拾好了便来见圣使,圣使可往宴厅一坐。”祁庭之看向慕辞烨,示意他把念喜带去宴厅。
看着慕辞烨把念喜他们带走,梁茹榕叹了口气。
她从屏风后走出来,和祁庭之对视。
祁庭之掂量着手中的盒子,说:“他们的诚意很足。”
就算是祁庭之也知道,蛊虫在药人制成的药丸中是无法存活的,他手里这个玩意儿,确实是好的。
梁茹榕道:“还请祁老板见谅。”
“哦?”祁庭之随手把药丸放在了一边,神色玩味地看着梁茹榕,“梁神医这话怎么说?”
阮小云看看梁茹榕,再看看祁庭之。
品出一点不对味。
“我实在不忍心,夕颜再做那样的事,她已经够命苦了。”梁茹榕淡淡道。
她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人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也不知道祁庭之能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祁庭之神色渐渐淡漠:“可是明明只需要一点她的血……”
“那也是她的血,夕颜有权利拒绝,我不能替她做主。”梁茹榕并不退让,但凡退让开这个先例,夕颜一定会伤心难过。
她希望夕颜是作为个体,一个完整的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而不是药人。
阮小云听出来了,祁庭之有点责怪梁茹榕没有用夕颜为他解毒,不由得有些愤怒:“庭之,梁茹榕有其他办法帮你解毒,为什么就一定要用夕颜呢?你不可以那么自私!”
看着阮小云生气了,祁庭之才笑了出来,他站起来,走到梁茹榕的身边,说:“我只是看看,梁神医到底是不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如此看来,确是良善正义之人。
梁茹榕看着祁庭之带着笑意的眼睛,知道祁庭之刚刚只是诈自己一下。
现在看起来,祁庭之反而是彻底信任自己了。
念喜给祁庭之的药丸,的确可以治祁庭之的毒,但是祁庭之并没有吃掉那个药丸。
他只是让墨染拿下去好好收着。
既然梁茹榕可以治他的毒,那他是没必要浪费这个药丸的。
阮小云担心祁庭之的病情,问:“你怎么不吃啊?”
“药人丸多珍贵,千金难求,留着它,就算用不上,也心安一些。”祁庭之敲了敲阮小云的头。
阮小云撅了噘嘴:“这不是想你快点好嘛……”
梁茹榕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房间内,念喜随手抓起一把珍珠,个个圆润饱满,光泽细腻。
单看珍珠,就知道祁庭之是真的大手笔。
念喜放下珍珠,说:“明日我会给你那东西,记得,要亲眼看着祁庭之吃进去。”
王诚郑重地点头。
第二日,阮小云也出现在餐桌上,表面上看着十分活泼有生气。
念喜不动声色地吃饭,看了王诚一眼。
王诚接到了念喜的眼神暗示,站起来,举着酒杯,对祁庭之道:“祁老板,我敬你一杯,这些日子谢谢你盛情款待。”
“该是我谢谢你们。”祁庭之举着酒杯站起来,和王诚的杯子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王诚也把手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坐下的时候,和念喜交换了一个眼神。
蛊已经种下了。
饭吃到一半,祁庭之的动作明显慢了一点,脸色也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庭之,你不舒服?”阮小云关心的问。
念喜道:“吃了药丸是会有点不良反应的,二老板可以扶祁老板回去休息,不用管我们。”
阮小云点点头,扶着祁庭之离开吃饭的地方。
留下了墨染和慕辞烨。
念喜看了一眼站在那像两座山一样的护卫,低头默默吃饭,吃了饭,他对慕辞烨道:“我们吃好了。”
慕辞烨和念喜对视一眼。
他点了点头,拍拍手,几个侍女就上来收拾东西了。
“二位可以在我们府里逛一逛。”墨染道。
念喜果断的拒绝了:“本使是外邦来的,还是不在你们府里走动给你们添麻烦了。”
慕辞烨猜测,念喜是以为下蛊成功了,这个祁府迟早都是他的,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一时半会的时间。
祁庭之被阮小云搀扶着回到房间,刚进房间,就哇的一口,吐了什么东西出来。
梁茹榕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祁庭之的脸色惨白。
当然,这和被下蛊没什么关系,就是祁老板看到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忍不住恶心地白了脸。
梁茹榕看着那只在地上蠕动的虫,半眯起眼睛:“这种蛊虫会转进你的脑子里,控制你的思维和言行,这蛊虫是一公一母的,这里这只是公的,母的一般都在下蛊人那边,用母的才能控制公的。”
祁庭之心里还泛着恶心,挥挥手,走到一边的桌子上,猛地灌了一口清茶,
阮小云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地看着那只蛊虫。
“还以为会长得多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