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刑枝意料的,张晓婉在不到两周后,又打了电话给柳浮缘,这一次,她说自己被附身了,家里安着的监控显示,她经常半夜起来,把所有的东西都翻乱扯烂,然后忽然开始尖叫。
而这一切,她根本没有印象,是邻居被她吵醒后,不得已,投诉了物业,她才知道的。
柳浮缘表示明白,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天就带着刑枝出发去了。
到了张晓婉的屋子,柳浮缘看到,地上满是狼藉,被扯成布条的衣服,打碎的碗筷,还有许许多多红色的液体,乍一看像是鲜血似得,闻了味道才知道,那是红酒。
“这么严重啊……”
张晓婉点点头,眼中是惊恐和惧意,她道,“我好不容易睡上安稳觉了,现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邢枝怀里靠,邢枝赶紧往边上挪了挪,让张晓婉没有机会抓住他。
柳浮缘憋住笑,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做梦什么的?”
张晓婉摇头。
“不过我上次跟你说,去给你的丈夫和孩子烧些纸,你有去吗?”
这一次她点点头,“我烧了很多。”
这点来看,柳浮缘是相信的,因为,肉眼可见的,跟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怨气小了些。
当然,柳浮缘之所以没有解决丈夫的孩子的问题,是因为委托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也并没有委托柳浮缘解决,那么对于柳浮缘来说,并没有那个必要多去管一事。
柳浮缘思索了一下,这屋子里,还有上次那只魙身上的气息,如邢枝所说,应该是分身。
而这只分身,如今直接附到了张晓婉的身上。
“张小姐,请您跟我们说实话吧。”柳浮缘拿出一本书,放到她的面前,那本书就叫《借运》,这是在她书架上拿出来的。
张晓婉心脏一跳,表情变得极不自然,“这本书……就是好奇……买来看看。”
柳浮缘不信她的话,继续道,“你不光借鬼运,你还借了你丈夫和孩子的运。”
张晓婉听她说完,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咬紧了牙齿,不知该说什么,纠结了半天,只好叹了口气,“是……”
她苦笑了一声,只好道,“我在高考前,去了一个废庙。”
张晓婉在考上大学前,曾压力大到有轻生的想法,某一日,她因为焦虑,一直在外面乱晃悠。
她甚至渴望着天降横祸,最好突然就把自己送走,这样就不用承受未来的一切痛苦。
在所有的迷茫与重压下,她想找一个荒无人烟得地方自我了解。
张晓婉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寺庙,庙宇供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她先是跪在地上哭,哭到后面,就睡在了地上。
她梦到一个人,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男人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遇到了人生的坎坷,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那人笑,问她,希不希望以后的人生都能顺利。
她回答,愿意,很愿意。
“那你……拿什么和我交换?”
“你要什么?要钱?”
“不,我要你,我要你的灵魂。”男人道。
“我的灵魂?我怎么给你我的灵魂?”张晓婉好奇的问。
“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男人这么说着。
张晓婉犹豫了,“我……如何成为你的妻子。”
“我到时候自然会来找你。”男人这么说着,“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张晓婉点头,“需要,我非常需要。”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那寺庙里,而是家里的床上,妈妈在一旁哭着,质问她跑到哪里去了,消失了整整三天。
张晓婉那时候愣住,原来她已经消失了三天吗。
再往后,就是张晓婉忽然学习变得十分轻松,且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报考了理想的专业,而那个男人,也在一年之后找到了她。
柳浮缘听完,“所以,你借了他的运。”
张晓婉连连摇头,“我没有借他的运……我只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当时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竟然会面临如此的境地。
柳浮缘叹了口气,“你这一借,恐怕是要拿命还了,而且,最开始你明明有回转的余地,可事到如今,恐怕是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顿了顿,柳浮缘继续道,你借了鬼运,为什么还要借夫运?”
张晓婉心虚,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真话。
“你不用担心我会批判你,借运不算什么,只不过是我们能不能解决的问题而已。”
见柳浮缘这么说,张晓婉只好开口道,“因为……那只想要和我结婚的鬼,说如果我不拿命偿,他就永生永世不会放过我。”
“我当时害怕,就躲回了娘家,回了娘家,我的丈夫和孩子就出事了……他们替我抵了这一次的伤害……”
邢枝听不下去了,道,“根本不是这样吧,我看是你借了太多,那鬼问你为什么还不肯嫁给他,于是你干脆主动把丈夫和孩子当做献祭的礼品了吧。”
张晓婉肉眼可见的变得慌张,她尴尬的一笑,“怎么可能呢,我都被折磨得那么惨了,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邢枝不说话,看着她继续说谎。
柳浮缘道,“张小姐,有些时候……冤有头债有主,这个事情我们真的不好解决。”
“而且您借运的这只鬼,修为不低,恐怕……您跟他有一阵子要耗。”
张晓婉见柳浮缘这么说,扑通一声跪下,“柳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邢枝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都借了那么多年了,哪里差这一时。”
张晓婉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
她吃惯了甜头,这么多年都轻轻松松过来了,到了这会儿,也只能说是报应。
“你借运……害了不少人吧。”邢枝继续道。
张晓婉听他这么说,忽然就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