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抢救室后,江悠悠被送往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三天。
这几日顾南砚都没有再出现在医院。
江悠悠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后,她一睁眼就是姜子意在给自己输液。
她脑袋还余着残痛,微弱的启唇问姜子意。
“姜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睁眼的这一刻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姜子意知道她整整昏迷了四天,肯定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于是,他颇有耐心的将她昏倒后的遭遇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末尾还不忘补上一句。
“顾太太,我看的出来,南砚他很紧张你,这次你病危,他别提有多担心了,以后你们小两口可要好好过日子。”
江悠悠现在分不出精力去想顾南砚是否真的在乎自己,她满脑子都是姜子意那句话。
【你血型罕见,是你姐姐输血救了你一命。】
这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本想经历这次的事后,她与江家再也不要有任何的牵绊,可江岚竟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不是巴不得自己去死吗?为何愿意救自己?
姜子意见她沉默不答话,他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后,就出了门。
…
顾南砚一大早就收到了姜子意的信息:你太太醒了。
他心底的担忧彻底消殆了,但他没有立即赶过去看她,只等到了午间空闲时间,才踏进了病房。
他一走进病房,就见江悠悠面色苍白,坐靠在床上,目光呆呆的望着某处,整个人透着支离破碎的悲伤气息。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走过去坐在了她床前的凳子上。
江悠悠察觉他走近,目光并没有看向他,只是声无起伏的询问:“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让江岚救她?明明她与江家的关系现在已经很难堪了。
顾南砚抬眸注视着她:“你不想活着?”
江悠悠转眸看向他:“我想活,我想好好的活。可是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我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所有人都想我死....”
顾南砚见她不反省自己的错误,还怨恨起所有人,他仅存的一点同情也被江悠悠作没了。
他顿时冷了面色,语调带着压抑的怒气:“江悠悠,你做了多少伤害江岚的事情?现在我们不计前嫌救你一命,已经是格外仁慈了,你若是在不知悔改,戾气横生,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乖乖悔过。”
江悠悠脑海突然闪过重生前的那一幕,她身子不由颤了颤。
她想到自己是为了不去精神病院,才跪着昏倒的,她立即坐直身子急切的看向顾南砚。
“江岚她原谅我了吗?她是怎么答应输血救我的?还有江氏夫妇,他们不可能会同意的?”
顾南砚看着她已经没什么耐心:“她若不原谅你,你已经死了。”
“江悠悠,你以前所做的恶事,到此划上句号,以后记得安安分分当好你顾家太太,若是再做出伤害江岚的事,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看着顾南砚冷然的面色,江悠悠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
她现在与原身彻底融为了一体,她就要承担原身犯的所有罪,她以后一定会本本分分,不会妄动任何害江岚的心思。
而且江岚现在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她想不想承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在此时拔针的护士走了进来,她看着江悠悠膝盖的位置突然爆发出一声轻呼。
“小姐,你的伤口似是又裂开了,得及时上药。”
顾南砚立即从凳子起身,给护士让开位置:“上药吧。”
护士拿着消毒的东西走近江悠悠,而后准备撩开她的裤管。
江悠悠知道那只是跪伤,不会出什么大事,她便客气的推开了护士。
“麻烦你将药放在柜子上,先替我拔针吧,我待会自己来就可以了。”
护士迟疑一下:“那你记得及时上药。”
护士拔完针,就出门了。
江悠悠此刻心底很乱,很挣扎,她失神的靠在枕头上,余光看见顾南砚还在不远处站着,她轻声开口。
“顾先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救命之恩余生做牛做马我会报答的,现在您去休息吧,站在我这样充满戾气的女人身边,恐会影响你的好气运。”
听着她夹枪带棒的说辞,顾南砚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腾,他立马转身,毫不犹豫的朝门走去。
没走两步,他又想到她膝盖上血淋淋的伤口,姜子意说过,若是不好好上药,恐会落下残疾。
他深吸一口气,眉目轻拧,就折回到了江悠悠身边。
然后拉过凳子坐在了床前,上手撩开被子,将她裤管也麻溜撩了起来。
江悠悠被他突然的动作惊的呼吸一窒。
下意识就想缩回腿,顾南砚却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伸手捉住了她乱动的脚踝。
江悠悠脸色飞速染上红晕,尤其是他温凉的手掌触摸到她脚踝时,她整个人都被浓浓的羞涩裹挟住。
“顾南砚,你做什么?”
顾南砚面色极为不耐:“看不到吗?上药!”
说着,拿起桌上的棉签就开始擦拭血迹。
江悠悠还在试图挣扎:“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不用.....”
顾南砚握着她脚踝的力度增大了一些,愠声警告:“再乱动,我就用劲了。”
江悠悠不再挣扎,认命的接受。
她看着这个素日高贵遥不可及的男人此刻竟然无比专注的在给自己上药,她使劲掐了掐掌心,唯恐自己是在做梦。
她静静的盯着他,心腔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大幅度跃动。
顾南砚一言不发的将她一条腿上药包扎好后,又换了另一条腿。
见江悠悠不再挣扎,他索性也放开了握着她脚踝的手。
江悠悠看着他清隽的面容在一丝不苟的上药,她忍不住问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