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会被这样的东西——”
少女身上优雅温和的壳子似乎崩解出裂痕,终于露出其内骨子里的傲慢与孤僻。
她讨厌解释,也不喜欢和思维无法同频的生物交流。
“纸条是凶手伪造的。”
话音刚落,目暮警官就提出质疑,“可是监控里……”
监控里,是真中老板自己主动在盔甲人的第一击和第二击之间撕下了旁边墙上的纸条,写了什么。
“如果无法提出建设性意见,请不要打断我。”
少女轻轻敛眉,明明蜷缩在角落,呈现一副很弱势的姿势,但话语间却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我只负责宣告真相,并不负责解答问题。”
——
“监控里,死者手上的笔是没有墨水的。”
“那个纸条的出现,本身就很可疑。”
“既然凶手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有监控,作案现场周围的环境,也很容易就能排查。”
“纸条、巧合出现的笔,还有监控,都是凶手故意留出来,把罪名安置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手段而已。”
“通过监控,让大家看到死亡讯息是死者自己写的,以此脱罪。”
“可实际上,死者手上当时的笔里并没有墨水,只能划出划痕,而写着洼田的名字的纸条,是凶手事先准备的。”
“所以死者看到纸条时,出现了‘大吃一惊’这样的情绪,在写下什么东西后,把笔丢到了一边。”
因为纸上写下了其他人的名字,笔中没有墨水。
目暮警官一愣,立刻示意自己手下的警员们再检查一遍那个纸条。
“没错,目暮警官!那个纸条上除了洼田先生的名字外,还有一些划痕!”
“那些划痕写的是“落合”两个字!”
这下,原本落在洼田身上的质疑视线都转移到了落合馆长身上。
“就是你***在嫁祸我?!我***——”
洼田立刻爆发了,脸色阴沉的指着落合馆长,要不是有警员拉着,现在已经冲上去了。
落合馆长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只是背后已经泛起了冷意。
不是因为此时气冲冲的看着他,想要给他一拳的洼田。
而是因为角落里的金发少女。
他很自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其他人看到。
可是为什么,她可以完美的推断出他做了什么?
他手法中的细节,案发时两人的动作,死者死前的神态……刚刚少女所说的那些,全无错处。
如果说是他杀人的时候露出什么破绽,被侦探看出来,他能够理解。
可是那个家伙明明没有看监控,也没有看证物。
只是看到他,看到案发现场,看到已经被遮掩过的细节,怎么能准确的得知这些?
就好像是——她早已知晓这一切。
好似在他策划这次杀人的时候、在他动手杀死真中老板的时候……一直一直有一双眼睛观察着他。
默许一切的发生。
直到最后,出来揭幕。
可他明确的知道,这不可能。
在他策划案件的时候,他和这个金发的少女根本从未见面。
这些东西,都是少女在看到现场之后,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判断的。
这样“如同亲眼所见”的洞察力,已经超出了他对“侦探”“推理”的认知,也是真正让他心惊的地方。
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小姐,你说的那些恐怕都不是实质性证据。”
“虽然你的猜测很合理,但纸上的划痕也有可能是纸张上面之前就有的,而洼田才是死者写下的名字。”
听到他的质疑,爱丽丝抬起头,目光空洞的落在他身上。
随后笑了出来。
仔细比对,会发现此时的笑和她平日里礼貌性的笑完全保持着一样的弧度,只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原本温和疏离的浅笑似乎带着一丝愉悦又恶劣的笑意。
“哎呀?你没发现吗?”
她扶着墙直起身子。
“其实你的行动,处处都是破绽。”
“要是你在问能够给你定罪的证据的话……”
“就在你的口袋里,你还随身带着它,不是吗?”
口袋?
落合馆长错愣的摸了摸,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口袋里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是笔。
那支没有墨水的笔在他口袋里。
为了防止警方检查现场时,发现真中老板用的笔是没有墨水的,他事后特意拿一支有墨水的笔放到真中老板丢笔的地方,替换掉了那支笔。
而那支没有墨水的笔,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便干脆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如果还想挣扎的话,可以检测那支现在放置在真中老板尸体旁边的笔,那上面没有死者的指纹。”
呼……
“是我。”
在铁证下,落合馆长没有再试图脱罪,略有些释然的松了口气。
“虽然恶魔被正义的骑士杀死,但骑士自己也被恶魔的血液所污染,堕落。”
他的杀人手法,模仿了这个展厅唯一的画作《天罚》,画面之中,恶魔虽然被正义的骑士杀死,但骑士本人也沾满了血腥。
在模仿《天罚》杀人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可能的后果。
警员们给承认罪行的落合馆长戴上手铐,为这起案件写下句号。
“爱丽丝老弟……呃……”
目暮警官自来熟的走到本次案件的侦探旁边,在下意识的想要勾肩搭背时才察觉到不对。
外国的女性,名字+老弟这个称呼是不是不太好……而且这位似乎并不像毛利老弟或者工藤老弟那样好交流。
“啊,不必在意,我并不介意这样的称呼。”
出乎目暮警官意料,此时的爱丽丝回话平和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