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解了悟,立即抢下台来,拱手哀脸,苦问道:“敢问大师,老儿何错之有?”
林笑喝道:“错就错在你是这百草门主!”
“更错在这千百年来,你们百草门一直误导灵界众士。”
“你们自己践踏天地尤不够,还要拉更多人同你们一起践踏。”
“其错大矣!”
一旁,丹阳子陡感不妙。
他本也打算在近日拉枯解下马,现在林笑抢在他前面,替他开了头。
但不知为何,他并无半分心喜。
反而隐隐不安。
其他各派灵君也嗅出不同寻常,默默往后退开身形。
枯解仍苦着脸道:“老儿愚钝,实不解何意,还请大师开示。”
他态度可谓虔诚,引得不少看客暗生钦佩。
竟没当场发怒,更无一丝慌乱,反而如此谦和,这百草门主不愧为一代宗师。
林笑扬声道:“汝之错自然不少,但我今日只数三个。”
“一错,领一门之长,不知济世之道而乱济世,擅传左道之术,致天下众士误入歧途。”
“千百年来,不知坏了多少灵药,白费了灵界众士多少苦功。”
“单只此错,便值得灵界众士共起讨伐之。”
枯解双膝一跪,大哭道:“冤枉啊!本门谨守祖师遗命,兼济天下,解惑于众,所传所布,皆真法真术。老夫可对天起誓,绝无半分误导之意啊。”
众看客一见他这般诚恳,顿引得许多人共情,想替他喊冤。
然,林笑摇头道:“贵宗祖师此心此善,我是钦佩万分的。”
“他在时,所授之术无有不真,所布之道无有不正。”
“但尔等道行不够,悟义不深,却逞强效仿先贤之举,无异于画虎成猫,雕龙成蛇。”
“既还不觉错,我便给你一个印证机会,好叫你死心。”
言罢,一个纵身,跃上高台,走至尘寂幽身前。
与他对视一眼,目光一错,转而对白明生拱手道:“明生兄,可否请你再帮一忙?”
白明生的座位,就在尘寂幽邻席。
枯解本就将灵霄派三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的。
白明生甚也未说,轻轻点头起身。
林笑引他道主台前,对台下扬声道:“此为吾友,日前于湖边偶识,得知其患有一疾,拖累千年,药石无效。”
“百草门既声称药丹正宗,便请诸圣手上来一观,看能解此恶疾否。”
会场一时陷入沉默,无人上前。
林笑冷哼道:“连挽回宗门名誉的胆气都无,你们对自己的药理丹术是有多不自信呢?”
“我看你们还是趁早解散宗门,别再搞什么丹会误导世人。”
此话一出,立时惹来百草门众怒。
“我来!”身为大会主持的丹舟子大喝上前。
林笑与白明生微一点头,为丹舟子让出位置。
丹舟子上前对白明生上下扫了眼,立时眉头微皱,随即利落抱拳一礼,道:“得罪了。”
而后对白明生轻施察脉之术,闭目诊脉。
可越诊,其眉川越深,很快便额头冒汗。
枯解亦紧张来到丹舟子跟前,等他一睁眼,立问道:“师弟,如何?”
丹舟子苍白着脸,微微摇头。
枯解立即上手,拉起白明生的手腕渡气号脉。
很快,他便眉梢一动。
丹舟子立即面显期颐。
然而,枯解却扭头对白明生问道:“虚灵境?”
白明生无声点头。
枯解旋即又陷入沉默诊脉。
过了会儿,他缓缓放下白明生的手腕。
林笑翘嘴问道:“诊的如何?”
枯解语气平平道:“此人,无病。师弟以为呢?”
丹舟子点头道:“吾亦未察出异常之处,大师莫不是拿各无病之人诓我等?”
林笑并不回答,只转身对台下喊道:“还有谁想看的,都可上来。”
“不是百草门之人亦可,在场诸位想来大多受过百草门传道,只要尔等能看出症结,我也算百草门的。”
一众看客顿时喧腾。
丹羽请示丹阳子后,亦上去把诊,一番察探,最后也说不出任何症状。
百草门其他长老也轮番上去查探,但大多反应一致,表示无病。
几个别派有名之士,也好奇诊断了一番,同样个个摇头。
林笑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直到无人再上来后,他正要开口冷嘲一番。
忽见丹冥缓缓从台下走来,朝枯解施礼道:“门主,可否让弟子一试?”
枯解不抱希望地摆了摆手道:“去吧。”
丹冥重重一礼,又敬了一圈长辈,才走到白明生面前。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上来就探脉。而是认真看了看白明生的脸色,随即直接上手扒拉白明生的眼皮,看完又去看双耳,探看耳孔。
接着又毫不客气地抬起白明生下巴,认真看其鼻孔。
这次停留略久,随即开口道:“道友可否张嘴?”
白明生自然张嘴。
丹冥立即扒大他嘴,又看舌头,又看咽嗓。
完后,才抓手把脉。
片刻后,放下手,恭身来到枯解身前,默默拱手。
枯解神色微讶,问道:“可查出异常?”
丹冥恭敬回道:“禀门主,经弟子查诊,此人肺腑有异,或有肺病。”
林笑立即哈哈大笑,朗声道:“还以为偌大百草门,无一人堪用。没想到,还是有真士在的。”
周围查无所得的一众长老,顿时群声热议。
枯解朝丹冥问道:“你如何看出异样?”
丹冥回道:“此人咽喉有经常咳嗽痕迹,舌苔色深,口中药味极重且杂,应是常年服食药汤所致。”
“药味中似有清咽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