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哗然。
本以为他们是去赶人的,不料竟是去请人的。
台上之人为转移众人注意,再次开口。
“下面,我为诸位宣读一遍前七碑之题,以便开始海选。”
“诸位且听好了!”
儒衣士走到最左一面石碑前,望着碑面,高声道:“第一问……”
“慢着!”
一声高喝将宣者打断。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
绕边走到半场的林笑,高举手臂。
他喊问道:“能否由在下来宣读那碑石之问?”
众人愕然。
台上,儒衣士微皱眉头。
林笑又道:“放心,我保证一字不落,若有说错,你们可立即打断,也可以判我失去试炼资格。”
儒衣士先望向金六,又往向台边评审席,最后轻叹一声,拱手道:“那便交予阁下。”
林笑立拉起萦晓,奔向高台。
上台后,先朝那儒衣士拱手敬礼,再朝场下抱拳巡礼半圈,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可把台下一众腻歪坏了。
林笑适时收敛,整了整肃容,走到第一块青石碑前。
这一看,便愣了。
非不识字,而是碑上之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众人以为他第一块碑就要出丑,当即做好了冷嘲准备。
但林笑只愣了一刹,很快就转身面朝众人,肃声喝道:“第一问!”
“天之限,有尽无?”
其声煌煌,威势浩然。
一句,立镇全场。
没有人顾得上冷嘲他,先陷入到这一问的思考中。
林笑紧声又道:“若有,何以证!若无,何以鉴?”
余音荡荡,四野寂静。
过了片刻,林笑才道:“此为第一石之问,欲探天之高,上有极限否。”
“常言道,不登山,不知天之高。只因地上诸山,无一座可通天。”
“此问,纵使生具双翼之鹏,亦难作答。”
他这一开讲,气场顿与台下不同,众人竟一时对他生不出厌恶。
不过,这份感觉并不长久。
只听他又道:“而天下之人,生于天之下,绝难得出此问正解。”
他一脸惋惜地摇头,随即转身朝儒衣士问道:“我敢打赌,你们初代岛主,一定回答的是有限。我说的可对?”
那儒衣士双眼微眯了下,只觉告诉对方也无妨,便道:“是又如何?”
林笑叹道:“果然,这天下之人,只能给出有限之证,纵使想说无限,亦难证明。”
“然,此问,只有一种人,才可做出正解。”
他朝台下众人道:“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的初代岛主,不在这种人之列。”
众人瞬如炸锅,无不对他怒目而视。
儒衣士颇为冷静,朝他问道:“依阁下之见,何样之人,才能得出此问正解?”
林笑负手于背,老神在在道:“心,比天高之辈!”
他朝台下肃然喝道:“唯此辈中人,方敢定言,天,乃无限!”
“盅内之虫,若从未被人揭盖而观,那么它的天之限,即是盅盖。”
“房中之鼠,若从未走出过房外,那么它的天之限,就只是瓦顶。”
“天内之人,从未出过他所睹之天,难免,也要以为,他所见之天,定有上限。且会从无数他观察到的现象与学到的知识中,一点点积累他的证据,去证明,天,是有极限的。”
“当他的证据,积累到足以让世人信服他的时候,那么,天之限,就为他所定了。”
“为有那心比天高之辈,不会服众。世人每设一层天之极限,他都会极力去探索,定要证明天外有天,方肯罢休。”
“他会从无数证明天有限的证据中,找出一条,足以驳倒大部分证据,属伪证为止。”
“没有任何一个有限之天,可以束缚他的无限之心。”
台下,悄然无声。
林笑语气放缓,幽幽问道:“你们,是需要一个有限之天的回答,还是希望得到一个无限之天的回答呢?”
台上儒衣士最先回神,赫然问道:“阁下是心比天高之辈吗?”
林笑淡淡回到:“不是,但我的天,比你们初代岛主高。”
儒衣士顿生狂笑。
林笑平静道:“你不信?”
儒衣士停声肃道:“我不信。”
林笑道:“那你便将你们初代岛主的答案说出,看我如何驳倒。”
儒衣士喝道:“好!”
“不可!”
边上瞬起数声高喝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