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糖吃的七七八八。
她这一盏灯亮,西厢与东厢的灯也跟着亮了。
沈小北压根就不走门,直接翻出窗户,喊了声,“家主!!”
大半夜的突然一声,吓的本就昏沉的沈君曦手上的油纸包都掉在了地上。
她望着窗前的黑影,问道,
“怎么了?”
虽然嗓子刚经茶水润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泛哑。
“没什么,想问问你有什么需要,小北一直在的!”
沈小北趴在窗口,吱呀一声,窗户被打开。
寒风吹过,引得衣厥飘飞。
烛光下,沈君曦的立于窗前,墨发披散间带着一股繁华落尽,意兴阑珊的美。
便是一脸病态,宛如繁花败谢,也掩不住她抬眸时,眉眼自然生出的颜色。
她望着都半夜了还精神奕奕的沈小北,失笑道,
“有,让凌墨安吉堂去抓药,你若不困,便你去。”
沈小北接过方子,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惊羡,
“我不困,我去!可是家主,你一个男子,怎么就能生的那么好看?方才家主一开窗,我心里“砰”的一下,主母该是位大美人才能生出家主这般的容貌!”
沈君曦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半合上了窗,
“别贫嘴了,你快去。”
说着,窗户就完全关上了。
沈北朝着萧宸方向得意的吐了吐舌头。
他不管做什么反应都是最快的!
打架是,抢活儿也是!
萧宸逆着烛光,站在门前,暗影里沈小北看不清他表情。
可沈君曦方才看见了,病秧子朝她投来的目光温暖又忧郁,就像初春的小雨。
他在担忧着她。
沈君曦回到床上的时候,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萧宸方才的眼神。
这个世上待她好、对她忠心的人看似很多,但其实多数都因为她姓沈。
她是沈昊山的后代,是家里的希望。
但像是萧宸这般时时刻刻念着她,该是超过报恩的范畴了。
…
她思绪不定的想了一会儿,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咚咚”
房门被叩响。
沈君曦从思绪中抬眸,
“什么事?”
“见小侯爷屋内灯亮了,煮了鸡汤阳春面端来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浅柔,让人难以拒绝。
沈君曦听后看了眼桌上凉透的馄饨,与其说他阴魂不散,不如说他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是老伯的馄饨面条摊都搬回梅苑了?不过你怎么会煮的那么快?”
萧宸将托盘放在桌前,垂眸回道,
“厨房锅里的热水一直是烧着的,细面一烫就熟,我再去打一些来给小侯爷擦洗。”
像是怕沈君曦拒绝他照顾她,萧宸走到门口时,又添了句,
“小侯爷在萧宸身上花的银子够养千位侍从,萧宸得之所幸,这些都是分内该做的事情。”
得,沈君曦没话说了。
但她刚拿起筷子的手顿住了,不是旁的,是刚刚受了寒风抽筋了。
屋内烧了地龙暖和,屋外却是寒冬腊月的天气。
发着热猛的吹了口冷风,说抽筋就抽了起来。
沈君曦的银针在书桌上,她犹豫着是缓一会儿还是下针来疏解。
她犹豫的功夫,做起粗活熟能生巧的病秧子端着热水回来了。
萧宸见状蹲到沈君曦跟前,将拧出冒着热气的棉布覆在她手背上,抬头时,舒展开的眉眼潋滟又柔软,
“手疼吗?先热敷会儿,再捋捋顺顺就该好了。”
说着就在沈君曦的注视下起身,竟是拿起了筷子想要喂她!
“你真当小爷三岁?这整日都在无事献殷勤,说吧,你心里到底想怎么样?”
沈君曦避开到了嘴边的面,她生了病,还散着泼墨般的发丝。
当下蹙眉起来再不如平时凛寒。
“小侯爷多信我些,萧宸往后向死而生,要说想如何,该是想活着,就算是为小侯爷的银子活着,因为活着便是没让小侯爷亏银子。”
萧宸清灵俊秀面庞如同润玉无瑕,行为却偏执如铁。
沈君曦哪怕偏过头,他也不放下手。
他腕间的白玉菩提佛珠在烛光下莹莹生辉,佛曰放下执念,万般自在。
可他却是一直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性子。
沈君曦被逼的不耐烦地翻了下手,将冒着热气的棉布搁在桌上,接过他手上的筷子,默不作声的吃面。
她的确饿了,在萧宸的注视下,一口口将面吃的干净。
因此冒出了一身的汗,退烧会不可避免的发汗。
见她乌黑的发丝黏在脖颈上,萧宸走近了一步,低垂着眼睫,捋过她两边侧脸的发丝。
不待沈君曦拒绝,他已事成。
福至心灵的将其挽上成一个结,然后退了一步,保持了沈君曦交代的距离。
沈君曦这会儿吃饱了觉得脑袋沉,不想与他纠缠,以茶漱了口后,走向屏风,坐在床边说道,
“面也吃了,小爷要歇下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萧宸“嗯”了一声,将桌面上碗筷收走。
听他脚步声渐行渐远,但没有听见关房门的声音,沈君曦以为他忘了,打算自己起来关。
然而,不等她掀开被子起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回来了。
屋内屏风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君曦狐疑的透过屏风缝隙去看,他竟然是在软塌上铺被子?
“小侯爷病了,多有不便,我陪在这里,睡塌上。”
像是察觉到了沈君曦目光,萧宸不动声色的解释。
“咳咳……咳咳……小爷是风寒又不是瘫痪!”
不知道是不是被萧宸呛着了,一口气忽然上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