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开始。”
沈君曦闭上了眼睛,低低提出要求。
五达道说的是“君臣”“父子”……的相处关系,她不喜欢。
她浓黑的睫毛悉数乖乖垂覆在柔白的脸上,模样莫名好乖,乖得令人心疼。
“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
他用似水温柔的嗓音给她说《中庸》之道,不着痕迹的一点点靠近她。
近一点,再近一些,直到贴到了她的身体,万分出乎意料,她仅是眯眼懒倦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沉沉睡了过去。
不是因为萧宸讲课令她睡了,是因为泛甜的雪参气息萦绕上鼻尖,恬静,惬意、安谧。
以至于,她知道萧宸在靠近她,但因为更知道他不会伤她,他也不顾一切的保护过她,所以安心的睡了。
最终,萧宸小心翼翼的轻揽过她的脖颈与细腰。
当她浑然不觉的枕着他臂弯沉睡,他觉得彻底拥抱住了那虚无的月光,将偷来的月亮捧在了心尖。
可是月亮偷的太顺利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与她相依相伴,能够这么紧挨着,他诞生了种不真实的幸福感,满腔温柔化为了眼泪。
他用唇一遍遍轻蹭着她的发丝,心底荡漾起一圈圈春水般的波澜。
萧宸不知道,他怎么就能这么喜欢一个人。
忐忑和欢喜统统镌刻入骨,血液里淌的都是喜欢,爱意一股股的深入心脏,融进灵魂,只想与其永远不分离。
她让他滚,他觉得理由应当,她由他抱着,他幸福到惶恐落泪。
他忽然理解母妃,母妃如果也有过他此刻的情感,那便是爱极了、痛极了、蠢极了。
因为不管沈君曦成为什么样子,他应该都恨不起来。
他只会求她,想尽一切办法求她要他,他永远不会恨她,深入灵魂的情感会让人罔顾一切、迷失一切、变得蠢不可及。
深夜是人心防最脆弱的时候,萧宸同样在胡思乱想。
好在,温柔入怀,酣睡入梦
*...........
辰时,天色稍亮。
沈君曦难得睡的舒服,她犹记得夜里是萧宸陪她睡的,但醒过来被褥间仅有淡淡的雪参的味道,萧宸竟然没有黏她,挺让她意外。
她掀开床帐,坐起身时忽然一股热流从鼻腔流出来。
冬日原本就干燥,她前几日还一直在喝赤火参的黄酒,呆在藏娇楼还好,回了书院这有地笼的屋子烤的更干了,导致流鼻血了。
“小侯爷是上火了?可需要泻火之物?”
坐在塌上看书的萧宸轻声问道。
他细细想过,想要夜夜伴在她身边,早间就不能出现在她床上,让她有机会提到“断袖”二字,避免一切她生气、赶走他的可能。
沈君曦流鼻血原本也没觉得尴尬,她受不住补罢了。
但萧宸这话好像是在调侃她似的。
不甘示弱的说了句,
“泻火也不需要病秧子。”
萧宸莫名其妙被噎住了,他觉得屋内干燥的很,意思是需要泻火的汤药,熬点银耳梨羹之类,她显然是想歪了,误会他!
他起身拿起手帕走过来,将软帕交到她手上,蹲下身笑着说道,
“小侯爷对我全然无意,却喜欢寻我开心,戳我痛处。”
沈君曦仰着脖颈,擦了擦鼻血,更是不以为意的回道,
“知道就好,今日是周学府的课,待会儿你自己去,小爷有别的事。”
萧宸看着她的修长雪白的颈项,恍然注意到她的喉结怎么一点也不清晰,想去摸却又不敢。
联想到她手脚纤细,总是畏寒、嗜睡…心下觉得沈君曦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他轻轻问道,
“小侯爷是想在院内等蒋公明?你若不去上课,他定然是要来的。”
沈君曦的鼻血止住了,她利落的丢下帕子,起身去倒茶,饮下一口温茶润了润嗓子,“嗯”了一声,
“知我莫若你,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怕什么。”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锦灵乖巧的魅音,
“奴能进来伺候侯爷与宸王更衣洗漱吗?”
沈君曦被呛了下,放下杯盏,转身横了萧宸一眼。
“小侯爷慢些喝水。”
蹲在床前的萧宸起身,望着她模样亦是忍不住发笑,这就去打开了门。
锦灵见到开门的人是宸王,低下了头。
“下去吧,用不到你们。”
萧宸清清冷冷地落下一句,迈过门槛,走进了晨雾弥漫的门外。
锦灵小心的抬眸偷瞟沈君曦,她正披散着三千墨发倚靠在桌边。
一手修长端着茶盏,一手随意拿着墨染过的宣纸在看。
手指纤长如玉,侧脸轮廓温柔如水,肌肤雪白莹润,优雅慵懒的好似一幅画。
只是她略略侧脸,看过来的眼神冷艳逼人,吓得锦灵当下就低下头,惊恐道,
“奴逾越,这就退下,主子莫怪。”
“慢着。”
沈君曦忽然歪着头开口。
锦灵眼底划过一抹惊喜,转身站在门前,
“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往后早间不必来请安,老实做你们自己事,小爷不需要伺候。”
声音慵懒好听却是无情极了。
原本还指望晨昏定省能有机会见到她的锦灵犹如坠入冰窖。
他讷讷的抬眸望着沈君曦,像是鼓起了极大勇气,小声问道,“小侯爷因为奴是风贵君送来的人,所以讨厌奴吗?”
沈君曦放下手中的题卷拿起另外一张看,心下感叹萧宸实在太认真了,回道,
“不是,因为小爷不需要。”
锦灵不舍的收回目光,
“奴告退。”
世间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难得到,沈君曦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