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那个铺子。
铺子是在城东街上,靠近繁华的十字街口。
卫宛央原本说要和她一起去的,结果被九思开玩笑似的拒绝了。
她笑称‘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要一个人去点;哥哥嫂嫂去了的话,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火势。
“姑娘,到了。”
车夫将马车停稳后,摆好脚凳,出声提醒马车里的人。
温酒先下了马车,转身扶九思下来。
店里的四个人在门口站成了一排。
九思抬头看向招牌,“悦来酒馆。”
悦来这两个字听着很耳熟,像是哪家客栈。
温酒也有同感,想了想,道:“姑娘,城门口是有个悦来客栈。”
“公子说了,姑娘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让我们改。”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快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许是生意做久了,面上一团和气,看着是极好说话的人。
九思知道他,山怀略刚经商时,他就在其左右,自己该称呼一声吴叔。
“吴叔好。”九思行了个敬长辈的礼,笑道:“哥哥昨天同我说,要请您来酒馆帮我;我当时还不信呢,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许久未见姑娘,姑娘安好。”吴叔侧了侧身,未全受她这一礼,道:“姑娘这是第一次开店,公子安排我来酒馆协助您一二。”
山怀略不放心九思第一次开店,所以就派吴叔来执掌柜台;譬如钱柜钥匙、银两收支、人员支配和月钱等事。
九思微一弯腰,礼道:“那以后就辛苦吴叔了。”
吴叔也回了一礼,“姑娘,不敢当。”
旁边三个是山怀略亲自招的人,九思没见过他们,道:“你们先说说自己叫什么吧,我记一下。”
堂中跑腿的有两个人,机灵又能说会道的叫一万,右脸有一颗小痣看着憨厚的叫两万;负责后厨的叫大松,生得壮实,话少。
九思好奇地问一万两万,“你们是一家兄弟吗?”
二人齐齐点头,说是。
“我说看着是有些像。”她又介绍了自己。
吴叔把门让了出来,请道:“姑娘,要不您先进去看看?”
九思点头,抬脚进门。
整个铺子不算大,打扫得很干净,陈设整齐。设有四张长桌和四张方桌,正对着门口是大半人高的柜台,柜台之上挂着各式佐酒小食的木牌:花生米、核桃、酱牛肉、煎鱼、蜜枣……柜台之后靠墙立着一个木架,摆着装有各种酒的手持小酒坛:黄桂稠酒、柳林酒、女儿红、梨花春、秋露白、竹叶青……柜台左边有道挂着布帘的门,进去便是后院。
“把方桌挪到左边,长桌挪到右边,中间的地方先空出来吧。”
一万两万应好,开始抬桌子,大松搬板凳。
吴叔问她:“姑娘,中间这块空地有什么安排吗?”
“我之前看中了一个黄杨木的随形花几,苦于不知该放在家中何处,就没买。现在想想,若是摆放在这儿,上面再养些花草以供观赏,应该还不错,吴叔觉得呢?”
吴叔是长辈 ,九思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还是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好,那我先记下来。”他又多问了一句,“姑娘对花的品种有什么要求吗?”
九思对此倒没什么想法,就说:“吴叔看着买就行。”
吴叔点头答好。
她又指着左右两边,空空如也的墙面,“我会买几幅画来挂上。”
“对了,吴叔,您记得帮我买一个屏风。”九思指着进后院那扇门旁边的空角,说:“到时候就在那儿放套桌椅,我用。”
吴叔应下此事。
两个人一同进了后院查看。
后院共有四间房,一为厨房、二为贮酒房、三为杂物存放之地、最后一小间为五谷轮回之所。贮酒房的檐下整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酒器,院角有一石砌圆坛,未种花草。
吴叔见九思目光落在那处,适时解释道:“那儿是用来倒客人没喝完,或者已脏污的酒水。”
九思恍然,经此提醒,强调道:“我们所售是入口的酒水,干净是最重要的,酒具酒器的洁净多加注意;至于厨房,须得日日打扫,佐酒小食的食材定要新鲜。”
“姑娘说的是,这些我已嘱咐过他们;也请姑娘放心,食材是由我采购。”吴叔答。
九思点头,接着说:“堂中尽量少出现烛火,火种更是不能接近贮酒房;对了,贮酒房外还得放个水缸,以防万一。”
吴叔道是,“我昨天已定下一个水缸,店家承诺今天中午会派人送来。”
九思点头说好,“吴叔,酒馆需要置办什么,您尽管先从哥哥给的银子里支,之后等酒馆开业赚了钱,再给补上。”
她又行了礼,道:“我年纪小,有许多地方不懂的,还得仰仗吴叔您替我考虑。”
“姑娘,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
吴叔做事妥帖,后院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九思粗略看了看,就出来了。
九思见吴叔已经记下自己说的需要改动的地方,和采买的东西,便让他带着其他人先去忙。
她绕进柜台看了一圈,心情颇好地和温酒说笑,“温酒,以后记得叫我东家。”
她之前去逛首饰店,成衣铺的时候,遇见主家来店巡视,就听见那些伙计是这样喊的。
温酒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东家好!”
九思矜持地点了头。
“东家,为什么要把桌子分在两边,中间空这么一大块地方出来?”刚才人多,温酒没好意思问。
“你不觉得中间空了,看着就没那么拥挤了吗?进门一看,心境都要开阔一些。”
温酒又问“那买屏风做什么?”
“吴叔算账收钱的时候,我在一旁坐着不太好,弄得像我不信任似的。再说,我又不是日日时时都在这儿,我总不能来了,就坐在这些桌子上看客人喝酒吧,所以我打算圈一个地方出来,自己用。”
不多时,吴叔带着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