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许悠然出门,直接去了书坊。
她打算买点新鲜的话本回家备着,结果在一堆新话本里,愣是没发现一本不错的;失望之余,只好打道回府。
她一进房间,便去到素面双层亮格书柜旁,打算翻本好看的话本出来,‘温故知新’。
这个书柜全是她收集的话本 ,平日里不拘小节的人对这书柜倒是上心,清洁从不假手于人;诸多话本分门别类,井然有序。
许言君听丫环说三姑娘回来了,便让人来请她过去。
“大姑娘买了几匹布料,说要您去选两匹,裁了做衣裳。”
“好,我知道了。”许悠然只好把已经翻了几页的话本放回原处,随她去许言君的院子。
……
她进门后左右看了看,在许言君的旁边坐下,开口就问:“母亲没在吗?”
“有人上门拜访,她前脚刚走。”许言君解释完,又说起一事:“我昨天听宛央说,九思前几天开了一个酒馆。”
“我不久前才见过她,没听她说这事儿啊。”许悠然惊讶之余来了兴趣,问:“酒馆在哪儿?我去看看。”
许言君垂眸想了下,说:“就在十字街口往城东不远,好像叫半闲酒馆吧。听宛央说,是九思自己取的名字。”
“姐,我去看看。”她说着,起身往外走。
许言君连忙开口叫停她,“我让你过来选布料做衣裳,你好歹也选了再去啊。”
许悠然停下脚步,回头冲她笑,“姐,你的眼光最好了,帮我选一下吧。”
“我要是选了,你不喜欢怎么办?”她摆摆手作罢,“算了,还是等你回来,再选好了。”
“我会在晚饭前回来的。”她最后说。
她这般保证,许言君只好由她去了。
许悠然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又一心往半闲酒馆去,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到了酒馆门口。
她抬脚进去,打眼一看,店里并没有人。
许悠然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又退到门口,确认招牌 。
是半闲酒馆,没错。
她又进,刚好有一男子从后院掀帘出来,正在整理手臂上的衣袖。
许悠然立在原地,盯着这人怔怔出神,此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好像自己看过的,话本里的人。
——如玉公子,闲挽清袖,立斟茶。
——事毕,他正整理衣袖,忽瞥见门口来人,怔愣片刻后,勾唇一笑道:“五年了,好久不见。”
——女侠抬脚进店,正巧遇一公子自后院掀帘而出;四目相对间,她失神一二,未承想这毫不起眼的小店,竟有此等容貌之人;莫不是自己的突然出现,惊扰了画中人。
……
沈与之整理好衣袖,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开口询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这声问询犹如天外来音,将她从沉浸的思绪中拉出。
许悠然回过神,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找山九思,她在吗?”
“你稍等片刻,我帮你叫她出来。”他对许悠然微微颔首,就要进后院去找九思。
许悠然不自觉地往前一步,开口叫停了他,问:“你是店里的伙计吗?”
沈与之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笑了笑否认说:“你误会了,我不是。”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她又问:“你也是九思的朋友吗?”
“沈与之,是九思的朋友。”
他替许悠然倒好茶,掀帘进了后院。
许悠然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想到什么,忽而一笑,而后观察起店里的陈设来。
花,雪,月,怎么有幅空白卷轴?
沈与之刚才之所以在整理衣袖,是因为他散值回来,路过半闲酒馆时,想着进来看看,九思有无需要帮忙的。
恰巧,九思那会儿正在厨房看大松做枣泥酥,突然来了兴致,说要自己动手试试。
沈与之站在一旁,时不时替她打个下手。
枣泥酥新鲜出锅,一万他们都进后厨试吃去了。
沈与之少食甜,尝过一小块后,便说出来看看有没有客人,也就碰上了来找九思的许悠然。
“九思,外面有位姑娘找你,你出去看看吧。”沈与之贴心地替她打来水洗手。
九思应好,净了手后,跟着他到前堂见人。
“悠然,你怎么来了?”
九思几分惊喜,拉了她坐下;又让温酒去厨房,给她端点刚做的枣泥酥来尝尝。
沈与之自顾地去了对面的长桌坐下,以免打扰她们两个人说话。
“我今天才听我姐说,你开了个酒馆。这事儿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难不成是没把我当朋友?”许悠然心里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九思给她倒了杯茶,算是认错。
“其实我也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正好我哥哥盘了铺子,就说给我开着试试。没开张之前,我担心开不好,所以不让哥哥嫂嫂对外说;后来开张之后,虽然不是我亲自忙前忙后,但确实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奉元不小,每天都会发生许多事,一个酒馆开业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新鲜事淹没。
许悠然矜持地嗯了声,算是接受了她这个解释,又问:“每天生意怎么样?客人多吗?”
温酒把一碟枣泥酥放在桌上。
九思伸手将碟子往许悠然面前推了推,“这个不一定,不过一般都是傍晚的时候人多一些。”
“也是,那会儿是大家一天里最闲的时候了。”
她拿起一块枣泥酥咬了口,赞道外皮酥脆,香甜不腻;又问九思是不是她做的。
“我做得不太好,外皮太硬不好入口,就不难为你们了。”九思解释起来还有些难为情,开做之前信心满满,一出锅便现了原形;更何况,还有大松做的珠玉在前。
许悠然毫不在意地自揭其短,“下厨这事吧,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前我二哥钓了鱼,我想着把它炖锅汤,给家里人尝尝,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