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山顾名思义,一旦踏入此山,便会变成永远的黑夜,天上的太阳则会变成一轮明月。
萧初妄来到了夜行山时,才勉强感知到了一丝飘渺的气息。空气中残留着的气息接近于无,所以在广场上时才感受不到任何关于白行渊的气息。
萧初妄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血池前,几乎是瞬间他就看见了在血池中的白行渊。
血池?!
对于在云源宗潜伏了数年的萧初妄,当然知道血池的威力,比挫骨扬灰还要痛苦千万倍!
白行渊站在血池中央,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萧初妄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跳进了血池,血池瞬间将他包裹,萧初妄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骨头和经脉正在被腐。
萧初妄伸臂一捞,将白行渊捞进了怀里,带了出去。
“师尊?”
皎洁的月光为白行渊镀上了一层银霜,若不是萧初妄感知到了白行渊微弱的心跳,几乎就要以为面前的人已经前往奈何桥了。
白行渊毫无意识,身上的经脉全都碎裂,境界甚至跌到连刚入门的修士都不如。
但能够保住命已经是万幸。
最终,交叠的人影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此次以后,魔一统两界,对外宣称是仙魔两界融合,仙魔自此是一家,顺水推舟的更名为合元。
且由原来的魔界掌管合元界。
合元界开始大肆将这段史实编入史书,出现在各宗的课程上,各界也在宣扬。
假以时日,魔界攻占仙界的这段历史便会成为光明的正面形象,所有人都会歌颂魔界的壮举。
一月后,魔宫。
“你说,里面那位大人什么时候醒啊?”
“不知道,这都多久了,自从主上带回来便叫咱们仔细伺候着。”
“那可是仙尊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魔界?”
“嘘!你疯了,怎可随意揣测主上所思所想!”
几位宫女的交谈声停止在门口,进入白行渊的寝殿后,她们将殿内打扫了一遍,又将桌面的鲜花重新画上了更新鲜的。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似乎生怕吵醒了已经足足睡了一个月的仙尊大人。
“唔······”
打扫着的宫女被这一声轻微的鼻音吸引了,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床上隔着薄纱,在外面是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能够大致的看出来一个人影。
宫女小声说道:“他刚刚是不是说话了,我们要不要去叫主上?”
另一位宫女:“肯定要,主上交代过了,哪怕是这位大人翻了个身都要向主上汇报。”
“都出去。”
萧初妄从门口进来。
宫女们欠了欠身,迅速的从寝殿内退了出去。
萧初妄这一月来,每日都会来看白行渊,就算堆积的事情再多,他也能够腾出时间来白行渊这里坐坐。
“师尊?”萧初妄掀开了缦纱,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白行渊。
白行渊沉睡了一个月,但此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萧初妄,像个木偶一样盯着天花板。
原因无他,只因为白行渊身上实在是太疼了,他的身体每一块骨骼,每一寸内脏都在叫嚣着疼痛,各个关节仿佛灌满了酸楚的冷水。
白行渊不敢动,一动就忍不住回想起在血池中的痛苦,这跟一刀一刀将身上的肉剜下来,有什么区别?
萧初妄瞬间就懂了,他抚上白行渊的手,开始渡灵力,巫医这边端着药已经进来了。
白行渊缓了缓,感觉能够起身了,手指头动了动,下一秒便被萧初妄抱进了怀里。
白行渊猝不及防,迎面撞上了同性结实火热的胸膛,被迫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白行渊闷的说不出话,萧初妄是埋了一肚子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
萧初妄声音沙哑:“你睡了一个月。”
白行渊哄孩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着萧初妄的后背。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现在萧初妄已经是两界之主,那么他现在的身份就很尴尬了,仙界不复存在,草木岭也毁灭了,那他这个仙尊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行渊其实更想知道,自己此时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的。
萧初妄感受到了对方的回应,于是越抱越紧,白行渊险些被他勒晕过去。
“······放开我。”
萧初妄依依不舍的放开了。
白行渊被精心养了一个月,此时的面色还不错。
“如今是什么情况?”
萧初妄给白行渊整理了一下鬓边,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才说道:“我一统两界,如今是合元界的尊主。”
这完全在白行渊的意料之中。
“那为师现在该唤你一声尊主。”
“不,不用。师尊还是跟以前一样便好。”
萧初妄心虚的差点想给他跪下,握着白行渊的手,小心翼翼的问到:“师尊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行渊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没有。”
萧初妄将桌上的药递给白行渊,白行渊的心情一下子又荡到谷底。
“喝完这碗药,我带师尊出去转转,如何?”
“睡了一个多月,师尊不闷么?”
白行渊犹豫了一瞬,还是闷头把药喝了。出去走走也好,熟悉一下地形,方便自己日后跑路。
平心而论,白行渊可不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目前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他迟早是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的。
白行渊掀开被子打算下床,但在脚沾地的时候,浑身一软就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萧初妄眼疾手快的将白行渊捞进了怀里。
白行渊懵了,伏在萧初妄的怀抱里,不可置信的:“这是······?”
萧初妄解释道:“师尊在血池里的伤并没有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