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并肩走在长廊上,夜幕降临,宫内四处也都点起了灯笼,偶有巡逻的护卫队经过。
冷风一吹,白行渊默默的裹紧肩上的披风,目光打量着周围。
矗立的魔宫辉煌庄重,空气中蔓延着无形的压抑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周围寂静的连落叶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白行渊对魔宫并没有一个具体的了解,跟着萧初妄进了宫门后,眼前的一切都极其陌生,跟白天出去的似乎并不是同一个出口。
萧初妄似有所感地:“师尊,今夜较晚了,明日弟子再带你逛一逛宫里,如何?”
白行渊点点头,“如此甚好。”
“对了,今日在御花园内碰见一位公主,甚是活泼可爱。”
萧初妄:“那是我妹妹,萧玲——她为难你了?”
白行渊摇摇头,模棱两可地:“孩子心性罢了。”
萧初妄捏住白行渊的手,“师尊放心,如若她做出伤害师尊的事情,弟子也不会心软。”
白行渊反捏了他一下,提醒道:“她是你妹妹。”
“你是我师尊。”
白行渊被这一句六亲不认的话逗得轻笑出声,在长廊昏暗的灯光下映的他儒雅极了,朦胧又神秘。
“尊主大人为了我竟然能六亲不认,这话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萧初妄嚣张道:“传出去?弟子以为起码得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世人。”
白行渊渐渐收起了笑容,他能感受到萧初妄对自己的占有欲非比寻常,对自己的在意程度更是超过了血缘。
心中泛起了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就好像扑面而来的是春风,而在风中站了一会才发觉其中夹杂着刀刃的碎片。
美好的同时也很危险。
白行渊忍不住试探,突然道:“如若这样,那日后尊主大人娶妻妾可得轮番昭告天下了,大摆七七十四九天宴席了,花钱如流水啊。”
萧初妄挑眉,没纠正他的称呼,而是问道:“为何?”
白行渊耸了耸肩,“因为只是一个师尊就值得尊主大人如此,那妻妾更要隆重些。”
萧初妄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确实如此,日后弟子娶妻定要宴请天下。”
白行渊瞧他并无多余的表情,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的同时又莫名泛出一点酸涩,仿佛之前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错觉,一触即化成了泡沫。
萧初妄将白行渊带进了寝殿,寝殿内烧着地龙,驱散了在外面沾染上的寒气。
萧初妄替白行渊解开肩膀上的披风挂在一旁。
桌上早已布满了菜,一眼望过去全都是白行渊喜欢吃的。
萧初妄虽然已经辟谷,但还是陪着坐了下来。每一道菜都随便夹了一筷子,更多的是在欣赏白行渊吃饭的动作。
白行渊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萧初妄会错了意,问道:“饭菜不合胃口?”
白行渊:“……没事。”
晚饭过后,便有人准时准点送来汤药,白行渊主动将汤药一饮而尽,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恢复自己的灵力。
萧初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递给白行渊一杯茶水,让他漱漱嘴里的苦味:“师尊还未说,在拍卖场买的是何物品?”
白行渊抿了一口茶水,也不打算瞒着对方:“完衍草,用来修复为师的经脉。”
萧初妄错愕一瞬,随即便恢复正常,“哦,是么······”
“血池将为师原本恢复了几层的经脉全部捣碎,而此药只有经脉全碎之人使用才能够发挥出最大药性,当然了,如果能选,为师也不想要这个‘因祸得福’。”
说罢,白行渊的眼眸去捉对方的目光。
“为师在文渊阁中的医书中学到不少东西,其中便详细记载着此草的用法。”
萧初妄对上他的目光,“需不需要弟子派人辅助师尊?”
白行渊点点头:“也好。”
门外传来声音:“主上,拍卖场送来了您的拍品。”
萧初妄挥了挥手,让人将东西送进来。
萧初妄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一个通体蓝色的扳指便呈现在眼前,萧初妄想都不想直接戴进白行渊的左手大拇指。
手指上传来冰凉触感,白行渊打开另一个盒子的手一顿,疑惑道:“嗯?”
萧初妄抓着白行渊的手怎么看怎么满意,“送给师尊的。”
白行渊沉默一瞬,低着头摩挲着手上温润细腻的扳指,低声道:“无功不受禄,加上那七千万,为师日后还你。”
萧初妄盯了白行渊几秒,说道:“好啊,师尊打算如何还弟子?肉偿还是······”
“灵石还!”
白行渊立马出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有没有别人。
萧初妄笑着应了。
白行渊打开了装着完衍草的另一个盒子,红色光芒从缝隙中溢出,寝殿内洋溢着药的香味。
白行渊有些失神,他感到自己破碎的经脉正在隐隐作痛:“这就是完衍草······”
萧初妄扫了一眼完衍草,“师尊有多少把握能够恢复?”
白行渊:“六七层。”前提是没人捣鬼的话。
白行渊将完衍草装回盒子里放到一旁,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萧初妄看着白行渊的背影说道:“算算时间,今夜会有流星雨,师尊要不要去瞧瞧?”
白行渊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他们回来魔界的时间很巧妙,若是晚一天或者早一天,都遇不上这场流星雨。
又似乎是命中注定。
萧初妄带着白行渊来到了观景台上,观景台的视野相当开阔,一眼便能将厍城的夜景纳入眼中。
此时街上人群骚动,不少人都攀上了自家的屋顶,带着二三零嘴食物等待着流星雨的降临。
晚风吹过拂起发梢,白行渊将被吹乱的鬓发挂到耳后,裹紧了肩上的披风。
“师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