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灵德圣殿上空接连几次爆发出了更为震撼的灵力波动,烤的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街上热闹的人群不约而同的往头顶看去——空中闪烁着两道黑白的模糊影子。
白行渊将上古高阶密法一股脑的全都甩手掏了出来,似是要将所受的委屈和不公全都加倍奉还。
这些术法本身的强悍再加上萧初妄的灵力,随便一个就能毁掉大半个镇子,而萧初妄硬是一声不吭的照单全收,只躲闪绝不还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萧初妄有意引导,两人也从凌洲上空一路流连到荒无人烟的郊外。
“不还手?”白行渊握着骨剑漂亮的挽了个剑花,身轻如燕的点在竹叶上。
光束穿过云层映在他的身上,白行渊现在的模样倒真与他的名号‘游光’所相配。
随光游行却又不染纤尘。
他原本就该是这副模样。
萧初妄有些看呆了,心中无比确定现在的白行渊才是他想看见的,而非玄元宫里的那个由他一手造成的白行渊。
“师尊尽兴便好。”萧初妄逆着光抬头看白行渊,眼眶莫名一红,他的心脏此时很疼。
白行渊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反而一振骨剑,树林就被剑气刮的响起沙沙声。
他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快,这原本就是萧初妄亏欠自己的,白行渊没有不要的道理。
而且能和魔尊共享寿命和灵力,普天之下无人会拒绝。
简而言之,萧初妄开出了一个让白行渊从哪个角度都无法拒绝的条件,卑微到尘埃里的态度更是博得了不少好感。
白行渊磨了磨后槽牙,莫名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他大手一挥,萧初妄就被一道看不见的蛮力顶着撞飞了出去,周围的场景在飞速向后掠去,紧接着萧初妄的背后就接连不断的撞上了一棵又一棵的树。
树木的倒戈声此起彼伏。
尘烟四起,地上躺着的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白行渊从容的在一片迷雾中缓缓走出,他看见萧初妄整个人倒在树窝里,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如果萧初妄穿的是一袭白衣,那么此时白衣应该已经变为了一条血衣。
“咳咳······”萧初妄已经不是不还手的问题了,看上去像是把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他满脸写着几个大字:性命自取。
白行渊也不跟他客气,从善如流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萧初妄猛的抓紧了剑身,手掌被利刃剜伤,深深的嵌进了掌心。
鲜血顺着骨剑涌出,一朵朵血花开在了泥里。
“师尊消气了吗?”萧初妄轻声问道。
白行渊想把剑往外抽,但萧初妄抓的更紧了,再紧一点手掌恐怕就要断了。
白行渊:“经脉的事情姑且先原谅你。”
“但是一码归一码,别的事情还没有清算。”
萧初妄深知灵力是师尊心中最大的郁结。
经脉的事情是火源,其余添进来的也只能算作是木材,没有火无论如何也燃不起来。
只要这件事了结了,其余的解决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弟子斗胆再向师尊讨一个解释其余事情的机会。”
话音刚落,萧初妄抓着骨剑猛的往自己的心脏刺去!骨剑狠狠贯穿了心脏,萧初妄一手将自己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树干被喷涌而出的血液染红。
“还望师尊同意。”萧初妄咳出一口黑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整个人都黯然失色。
唯有那一双望向白行渊的金眸中充满了祈求和渴望,且还算得上是明亮。
“······”
白行渊瞳孔骤缩。
“师尊?”萧初妄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手还抓在剑身上,血都要流干了。
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白行渊一个人能直观的看见两界之主如此狼狈的模样,能动手揍他的也就只有白行渊了。
白行渊扯了一下没扯动,皱眉道:“松手。”
这一下简直痛到了灵魂里,萧初妄硬是没吭声,手上抓的更紧了,“师尊······给弟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曾经不可一世,傲世轻物的萧初妄现在愿意为了白行渊自断浑身傲骨,碾碎了洒进身下的泥土里,卑微的只求一个解释的机会。
前后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白行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内心深处竟然泛起了隐隐的酸痛。
白行渊一脚踩在他肩膀上,有些懊恼:“我说,松手。”
萧初妄垂下眼眸,缓缓的松开了握着剑身的手。
白行渊一抽手,骨剑就拔了出来,萧初妄的胸口破了一个血洞,他之所以没有死,完全是靠自身比海洋还要深厚的灵力顶着。
“灵力的事情就此揭过,其余的再议吧。”白行渊神清气爽,他手一抖,骨剑就变回了扇子,被他妥善的收起来了。
萧初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白行渊:“站得起来吗?”
萧初妄眸光一亮,摇头道:“站不起来了。”
白行渊朝他伸出了手,“回去吧。”
萧初妄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然后将重量都压在了白行渊的身上。
“师尊好狠的心,弟子走不动路了。”萧初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看上去脆弱极了。
白行渊无动于衷的拨开他,“你走吧。”
萧初妄一下子又蔫了。
“收拾干净了再来见我。”白行渊轻飘飘的抛出了一句话,重新点燃了萧初妄希望的火苗。
“师尊不同弟子一齐回去?”萧初妄得寸进尺的说道。
“我得回去,金羽和闻照还在等我。”白行渊:“而且堂堂魔尊大人,这点小伤都应付不了吗?”
萧初妄又低眉顺眼装的一副乖巧模样,“那师尊先回去吧,弟子收拾干净了再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