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渊打掉他横在腰间的手,“不说就快起来,我今日就要走了。”
萧初妄怔怔然问道:“走去哪?”
“去下一个地方。”
趁着萧初妄没反应过来,白行渊也顺利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遗憾的是脚刚沾地就又被无情的拦腰劫了回去。
“做什么?”白行渊掐着他的手腕,生怕他干点不合时宜的事情。
“师尊用完弟子就想走?”萧初妄一口咬上他的后颈,叼着一小块软肉在唇齿间来回磨。
白行渊疼的直抽气,莫名生出一种被猛兽叼着回巢的危机感,他手肘猛的往后捅,“你属狗吗?!”
萧初妄闷哼一声,白行渊就立马感到了背后冒出来一块温热的湿润。
“碰到伤口了?”
“没事。”
“伤口裂开了吧,先放开我。”白行渊多少有点负罪感,萧初妄的伤口昨晚就因为他崩过一次。
萧初妄这回听话的放开他,白行渊翻身爬起来,就瞧见对方洁白的里衣上染红了一大片。
萧初妄看着他微蹙的眉头,也跟着坐起来:“师尊心疼了吗?”
白行渊扫他一眼:“这洞是你自己开的,我有什么好心疼?”
当时白行渊确实没想一剑穿心,把刀架在脖子上顶多吓唬他一下,胸口开个洞这也完全就是萧初妄自己拽着骨剑戳出来的。
“说起来,若不是妄儿赠为师这把骨扇,你若想在胸口开个洞恐怕还有些难度。”
普通刀剑法器想要伤到萧初妄难如登天,但若是用羽化大能的尸骨铸成的武器却易如反掌。
这也是几月前毫无灵力的白行渊敢四处游玩的原因,骨扇就是他保命的神器。
萧初妄送出去的剑最终还是扎到了自己心上,颇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师尊解气就好。”萧初妄苦笑着,顶着一大片血红的衣服,看着颇为瘆人。
“我去叫人,别的事情稍后再议。”
萧初妄目送白行渊消失在门口,脸色也随着恢复平淡,那一抹苦笑隐匿的无影无踪。
他突然一掌打在自己胸口,原本就渗出血的伤口直接血崩。
等白行渊带着巫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魔尊大人胸前竟然演变成一片血红,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白行渊头顶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自己刚走没半刻钟,怎么伤势越来越严重了?
“诶,怎么变成这样了?”白行渊被夸张的出血量惊到了,过去扶着萧初妄让他重新躺下。
萧初妄搂着白行渊的腰不松手,低声说道:“弟子胸口疼。”
白行渊摸摸他的头,顺了一把乌黑的头发,语气都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别乱动,先处理伤口。”
白行渊挥手示意,一旁候着的巫医上前为萧初妄治疗内伤,再将灵药细细铺洒在伤处。
只剩最后一步缠绷带,萧初妄一个眼神示意,巫医便会意找了个借口,声称自己娘子难产正等着他回去,于是便把缠绷带的环节丢给了白行渊。
白行渊捏着手里的绷带:“······?”
萧初妄张开双手,白行渊若想要缠上绷带就必须双手穿过萧初妄的后背,这无异于主动投怀送抱。
“师尊若不愿意,弟子自己来便好。”
萧初妄的模样太过可怜,白行渊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
“站起来吧。”白行渊认命的理了理手中的绷带。
萧初妄听话的站起来,白行渊走进他的怀抱范围内。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白行渊屏住呼吸,手里的绷带也从他后背绕到前胸,绷带轻轻的覆过伤口。
白行渊最后在侧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你······”
白行渊一抬头,正好撞进了萧初妄的眼眸中。
萧初妄:“多谢师尊。”
白行渊眼睛一眯,微微仰起头,鼻尖对着鼻尖,连唇瓣都几乎要碰到一块去。
萧初妄搂过他的腰,喉结无意识的滚动,垂着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瓣薄唇。
白行渊沉默了一会,往后退开他怀抱的范围,“好了,我打算午后启程。”
药也上了,时间也要到了,那现在该谈正事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萧初妄做了无谓的抵抗。
萧初妄:“那日弟子赶到时,云源宗便以剔除‘奸细’的由头将师尊扔进血池。”
白行渊打断他:“说点我不知道的。”
“······云莫枯以师尊要挟我退兵,但弟子不认为这位刚认祖归宗,又急于证明自己的少宗主会履行承诺。”
“无论弟子退不退兵,云莫枯还是会杀了你,他就能借着这份铲除异己的功劳和身份在云源宗站稳脚跟。”
“有了宗内弟子的拥护和信任,当上宗主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届时师尊也只是他大好前途的垫脚石。”
萧初妄目光坚定:“如果能重来,弟子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他是黎掌门失而复得的亲儿子,但你也是我最珍视的人,更是心之所向。”
“世事难两全,弟子不认为做错了。”
“······”白行渊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毕竟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是白行渊自己,他也没立场去指责萧初妄为什么不能想出另外一个更好的办法从而避开任何一个人的死亡。
如果萧初妄不通过一些手段找到自己的下落,那么当日他便会成为血池里的一部分,怎么还有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没说你错。”白行渊长叹一声,心脏酥酥麻麻的带着一阵无奈。
萧初妄试探的问道:“师尊不生气吧?”
白行渊:“我生气岂不是就显得里外不是人了,归根结底都是你救了我。”
萧初妄看见了希望,趁热打铁:“魔气泄露一事完全是在弟子的意料之外,这毕竟会引起宗门乃至仙界的警觉,弟子从来不干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于情,黎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