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若行自己也举起袖子闻了闻：“没味啊，我特意找了乞丐换的衣服，全是那人身上的汗臭，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慕归云第一次离一个“乞丐”如此近，这味道让他有些反胃，多年的教养他也只是用扇子轻轻扇了扇，并未做出无礼的举动。
“妹妹从小就比别人嗅觉灵敏，我们闻不出来太正常了，只是，师兄可否先将你这身衣服换了，难为这里的老板肯让你进来吃饭啊。”
苏子轩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后，初见的兴奋之情已经去了一半......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上桌了，乞丐也能在这里吃饭吗？！”
一阵嫌弃的声音传来，接着听到店老板的桌子啪啦啪啦响了几声：“李掌柜，打发了这个乞丐，这些钱就是你的！”
灵欢看过去，一个年约十七八的男人带着一个女子和几个仆从站在店门口，一脸不屑地看向他们。
李掌柜有些为难，搓着手道：“客人已经进来了，把人赶出去有些不妥啊。”
“混账东西，石公子的话你也敢不听！”说完，挥手一扫，将掌柜面前的茶碗扫落在地。
说话的人似是那石公子的贴身仆从，将碗扫到地上后发现平时看着点头哈腰的老李头，虽然仍然一副惶恐的样子，但那眼神中丝毫没有惧怕。
这仆从还从未见过石公子发了话仍然不肯照做的人，忍不住喝道：
“老李头，你在这街上卖包子也这么多年了，不想惹麻烦就赶紧赶人，省的石公子生气砸了你的店！”
其他客人见到石公子来了，纷纷找空溜走了，只剩下灵欢这一桌。
灵欢给祝若行倒满了水，自己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哼笑了一声。
石公子斜着眼看了一眼灵欢，长得还算有些姿色。又看了看她身边坐着的几人，除了那个乞丐，剩余几个衣着不凡，气度翩翩，只是面生的很。
他痞痞地一笑，给仆从递了个眼色。
仆从立即会意，走到掌柜跟前，低声问：“那一桌都是外地的？”
李掌柜看了眼苏子轩，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仆从以为李掌柜不像得罪人，是外地人也不想说。
他走到灵欢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语气虽不似刚刚狂妄，却也有些傲慢：“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想请姑娘一叙。”
苏子轩忍着怒气，刚想说话，被灵欢一把按住了肩膀。
灵欢冲他笑了笑，没有理会说话的人。
仆从有些生气，看了看自己主人，收到暗示后又赔了赔笑脸：“还请姑娘赏脸，姑娘连乞丐都能怜悯，可见心善。”
灵欢觉得好笑，问道：“我怜悯的是弱者，你家公子若是乞丐，我也会怜悯一些。”
一旁的石公子看着远处的天空，信心满满地想要拿下佳人，未曾想竟被她这样羞辱，当即变了脸色。
“你敢说本公子是乞丐，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身边的仆从将灵欢等人围了起来。
石公子身边的姑娘拉了拉他的衣袖，劝道：“哥儿，你还想惹事吗，你忘了出门时爹说什么了？”
石公子想到他爹凶狠的模样，想到之前收到的惩罚，脸色变了变。
但随即想到自己这次只是为自己出口气，谁叫那丫头骂他是乞丐！这都可以忍，他就不是石家人！他爹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惩罚他，或许还会因为他维护了自己家的面子夸奖他。
想到这里，他挣脱了女子的手，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灵欢：“臭丫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跟着本公子吃一顿饭，另一个把这个乞丐赶出去，你选一个吧！”
“你谁啊，这个地方任何人只要花钱买饭都能来，凭什么你说赶人就赶人？”
慕归云看着石公子，问道。
常、石、李、王、苏五大家族的人他可都认识，这几人他一个都不认识，石公子更加确定了这些人不是本地人。
他指了指自己，一双眼白突出的小眼盯着慕归云，恶狠狠道：“看清楚了，本公子是石府三公子，以后见了本公子记得跪下让路！”
灵欢早就猜到他是石府的，刚来钱塘兄长就向他介绍了这里有权势的几大家族，石府是靠着有人在宫中做娘娘起家。
据说石娘娘被封为石妃，非常受宠。石家本家迁去了京都，留下旁支为他们看着石家的产业。说白了就是让这些人敛钱，拿去供着石家的那些人。
灵欢看着他张狂的样子，隐约看到他眉宇间有黑团缠绕，这是要倒霉运的前兆。
她起身看向周围的人，云淡风轻地背着手在他们面前一一走过，最后停在了石公子前。
纵使面色微黄也挡不住五官精致，灵欢眉眼灵动，看着石三公子眼中尽是冷意。
“石三公子，你如此张狂，不知你的家人是否允许啊？刚刚从那个闹鬼的家祠出来，难道你还想进去？”
石三公子听到她如此说，心下大骇，他瞪大眼睛，手抖得指着她：“你，你怎么......”
说完，他猛地看向李掌柜，当日他是被他父亲从这里带走的，只有李掌柜知道，肯定是他说出去的。
他阴恻恻地盯着李掌柜，咬牙道：“好啊老李头，没想到你还是个娘们嘴！”
李掌柜被他说的一愣，不知他在说什么。
灵欢却猜到了他所想的，她斜嘴一笑，手中敲着折扇，慢悠悠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掌柜跟我们一句话未说，你也不用迁怒他人。”
说完，她猛地凑近了，压低声音道：“跪地板的滋味不好受吧，晚上是不是还有个人头从房顶掉下来啊？！”
“臭丫头，你找死！”
石三公子迅速出手，朝灵欢抓去。
灵欢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挡住了他的袭击，接着退后几步，站在了苏子轩与祝若行中间。
石三公子没想到她也有功夫，被挡了一下后一愣，惊怒道：“吆喝，你还会两下，给我打！”
“三哥儿，别打架。”旁边的姑娘手中的帕子扭得皱皱巴巴，想要上前拉架又怕打着自己，只急得在原地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