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闯祸。”
姜父虽一口一个顽儿,但语气满是宠溺,丝毫没有怪罪之意。
他们行至院门口,院子里传出的吵闹声让姜父笑意僵住,随后神色一变,提着袍子便快步往主屋去。
穿过游廊与荷池,到达门口时一只鞋子从姜父面前飞过,“咚”的一声撞在柱子上,又“啪”的落进水中。
饶是姜父做好了准备,看到眼前这幅画面,也差点没晕过去
他撑着门框,气若游丝,“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他姜氏一族,虽非高门显贵,却任凭乱世纷争,朝代更迭,也世代为师,传道授业解惑。姜氏一族教导过六任帝王,三任丞相,身负皇恩诰命,门生遍布山中,桃李满天下。
什么时候……竟成了这般撒泼放刁之辈。
“不堪入目,实在是不堪入目!”
门口打成一片的众人哪里能听得到姜父的声音,她们都打红了眼。
丫鬟婆子们你拽我,我拽你。
他那顽劣长子,中衣脏污,披头散发的趴在门边,长袖下滑,露出的一只雪白手臂正缠在林氏腰上。
他那向来端庄温贤的夫人,满头珠钗歪斜,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与姜泠纠缠。
“放开,快放开!”林氏哪曾想姜泠竟敢对自己动手,“反了你,真是反了你了!”
从未如此狼狈的林氏气急败坏,抬起手掌便往下打。
随后“啪”的一声,打在了弯腰扶她的姜父脸上。
姜父被打得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地上。
看清自己打到谁,林氏尖叫一声,扑过去,“老爷——”
一声“老爷”,让所有扭打在一起的丫鬟婆子都停下了手。
姜泠同样停下了手,她看向被妇人扑倒在地上下其手的中年儒雅男子,睁大眼,喊得声嘶力竭,“姜明礼!!!”
“你终于出现了!我的天哪,你去哪里找来的这些疯婆娘啊,差点没压死我!”姜泠三步做两步爬,爬到姜父旁边,把扑在他身上哭喊老爷的林氏挤开,“老爸,你这个搞得也太沉浸式了吧?”
“咦?你这个胡子好逼真啊。”姜泠看着姜父美须,伸手去揪,揪得姜父瞪眼嘶声。
姜父终于从那声‘姜明礼’中回过了神。
一时间更气了,气得胡子都发抖,“来……来人!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姜泠:“?”
“胡子还能抖?”
姜父:“竖子!!”
林氏连忙又挤过来,一肩头把姜泠挤开,扶着姜父一边起来一边哭,“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您看看泠儿他,将奴家打成这样,我虽非他生母,却向来疼爱他胜过亲子,他却这般目无尊长,不尊不孝。”
姜泠跌坐在地上,索性盘上了腿,双手撑在身后仰看她老爸。
见到姜老板,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她就知道,一定是姜老板的恶作剧,这人,真是年纪越大越幼稚了。
“我说……”姜泠声音顿住,因为她移动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男子。
是那个不久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清冷大帅哥。对方背光而站,在人仰马翻的画面中皎如玉树,闪闪发光。
姜泠咳嗽两声,下意识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衣裳,冲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姜泠尤其。
美人面前有点包袱,但不多。
她看上去仍然狼狈不堪,白色的中衣沾满灰尘,雪白脸蛋也蹭了不知道哪里染来的灰,像只花猫。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便是未来权倾天下,拜相封君的百里扶。
百里扶眸光微愣,随后连忙后退,转身站到游廊下远眺荷池。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姜泠:“……”
她收回目光,笑嘻嘻地和气急败坏的姜老板对上视线。
“混账东西!竟如此目无尊长,不尊祖训。”姜明礼脸颊上挨的巴掌高高肿起,可见林氏下手之重,“来人!把大公子压去祠堂,不知道悔改不准出来。”
“什么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文绉绉的尽是拗口,姜泠冷哼一声,“又不是我打的你。”
“分明是那疯婆娘打的你,怎么还骂我啊。”
疯婆娘林氏一愣,指着姜泠的手都在颤抖:“你,你……老爷,泠儿他……呜呜呜老爷。”
林氏伏在姜父肩上哭。
“老爷,主子大病初愈,祠堂寒冷,主子的身体受不得啊。”槿娘跪在地上求情,“主子这是烧糊涂了,得了离魂之症,才犯的这些糊涂事。若不尽快治疗,恐会留下病根啊。”
豆蔻也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求老爷饶了主子吧。”
姜父眼中闪过犹豫,林氏“哎哟”一声,“老爷,奴家身上好疼啊。”
地上横七竖八的那些丫鬟婆子也跟着喊起来,个个喊着疼。
姜父心一狠,“跪坏了正好,省得他出去丢我的脸!”
姜明礼袖子一甩,踏出房门时忽见百里扶站在廊下,一时尴尬无比。
百里扶连忙垂眸,拱手行退礼:“悬知告辞,改日再来拜访先生。”
末了,又补充,“悬知今日未曾到过姜府。”
姜父咳嗽两声,欲盖弥彰的捂着脸走了。
姜泠见姜老板甩袖离开,拔腿就追上去,喊着:“姜老板!姜老板!”
“爸!爸!”
姜父见长子披头散发追上来,风度都不要了大喊:“拦住他!”
然后姜泠被小厮抓住,扭送祠堂。
一身白衫的百里扶从姜泠旁边翩翩走过,姜泠看了他几眼。
百里扶遂停下脚步,侧身行揖礼,含笑道,“在下百里扶,初入贵府,多有叨扰,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披头散发,正被小厮抓着要扭送祠堂的姜泠:“??”
她打招呼时候不理她,见她狼狈不堪非要停下来打招呼??
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