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蹲守也不是个办法。
近来因为姜泠常出没在百里扶学舍外，来向她请教司马体的人越来越多，多到已经让她无法背书，她只好又灰溜溜的躲回了学舍，并与大家约定，待开国节后，她便办个司马社，欢迎所有对司马体感兴趣的人加入。
“姜泠，司马社是个什么东西？学宫里都传遍了。”杞识又缠上了姜泠，觉得她玩法新鲜，让她多带带自己，好在稷京城里搞点新鲜玩意儿，狠赚一笔。
“去去去，忙着呢，没看我正头悬梁锥刺股吗？”姜泠填鸭式背书背得头昏脑胀，顾不上跟杞识玩，她没好气的道：“要是我没赢，看你之后跟谁玩。”
杞识对她有种莫名的自信，“你要是都赢不了，我大稷还有谁赢得了。”
“话说。”他手肘撑在案上，脸怼在姜泠面前，“你天天在学舍里看书不闷吗？过几日江若升家办马会，一定会邀请你，你马上功夫怎么样？我给你开一盘？”
姜泠：“……”
她抬眸无语望去：“你究竟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你太有信心了，你瞧我这样子，是那种能马上驰骋的人吗？”
“而且你才被陛下没收了那么一大笔钱，还敢呢？就不怕又说你操盘。”
杞识哼笑，“那是他们玩不起。”
“这次不一样，这次精彩得很。”杞识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说，“江相家的马会，整个稷京城的小娘子们都会来，你若不去，可别后悔。窦家小姐你没见过吧，稷京第一美人……”
忽而，杞识的声音顿住，他眸光落在姜泠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蛋上，上下打量了两眼后口无遮拦地说：“你要是穿上女装，少不得说这稷京第一美人就要易主了。”
姜泠眉头一挑，给了他一羽毛笔，漆黑的墨汁沾在杞识脸上，惹得他不住“呸呸呸”。
“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带你玩了。”姜泠毫不担心会被发现，只要她表现得够理直气壮，就没有人能把她往女子那儿猜，她抬了抬下巴，“我会玩的花样儿可多着呢，淮章第一纨绔不是吹的。”
……
几日之后，江若升的帖子果然送了过来。
老实说，姜泠是有一点心动的，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什么娱乐活动也没参加过。
当然，喝花酒应该算不得什么娱乐活动。
她看着邀请贴，犹豫了又犹豫，直到打开后看到第一句是‘百里扶出席’。姜泠心一跳，直呼被江若升拿捏了。
席坐一旁看书的司马契见少年看着帖子满脸喜色，抿了下唇，拿起案桌上的书卷递过去问，“这，这是什么字啊。”
姜泠下意识看过去，心情极好的道：“鸳鸯。鸳鸯你知道吧，是一种水鸟，因为经常成双成对的出现，所以常用来比喻爱情，佳偶。”
这些日子因为迟迟找不到百里扶，为了安抚司马契，也为了防止司马瑜一行人再欺负他，姜泠让他暂时跟自己一块儿学习，偶尔教他一些司马体，似乎教出了一点儿效果。
为此姜泠很是自豪，只要能和司马契打好关系，明年等他登基自己就可以在稷京城内横着走了！
“鸳……鸯？爱情？”司马契似懂非懂，一双漆黑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先生，什么是爱情？”
“都说别叫我先生了，我没大你几岁。”姜泠挠挠头，觉得十分别扭。自从少年开始跟她学习，就开始喊她先生，喊得她怪羞耻的，“你喊我名字就可以啦。”
司马契犹豫几秒，才又开口，“姜，姜泠，爱情是什么？我，我总在书上看到这两个字，这似乎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爱情啊。”姜泠咬着下唇蹙眉思考，她也没谈过恋爱，说不出感觉但说一下概念应该没什么问题，她胸有成竹地说：“爱情就是你吃饭时候想她，睡觉时候想她，干什么事情都想她，想永远跟她开心快乐的在一起！！”
“吃饭时候想他，睡觉时候想他……”司马契垂下眸子喃喃重复，他慢慢抬眼，漆黑的眸底闪着晶莹的光，看向姜泠道，“谢谢先……姜泠，我，我好像明白了。”
姜泠得意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老成，“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
江家的马会门庭若市，就算是一向不对付的二王世子也穿上骑装而来。因为这并不只是江家的马会，各家公子马上的能耐都会被一一传进宫里，但凡能拿得一两个彩头的，都有机会进宫成为陛下的侍卫，从此走上仕途。
姜泠没穿骑装，她曾去马场颠过几天屁|股，大腿根磨得结了血痂，最后实在是屁|股疼得不行，学了个皮毛就飞快逃离马场，一看到这一匹匹高头大马，她就下意识觉得屁股开始疼了。
“你怎么没穿骑装？”江若升穿了身青面白底的骑装，配着黑色靴子，挥去了往日纨绔子弟的模样，十分干练，他上下打量姜泠几眼，“你我身形相仿，你先穿我的吧。”
“不不不。”姜泠连忙摆手，一脸抗拒，“饶了我吧，我实在是不会骑马。”
江若升惊讶的睁大眼，“你没提前练练？”
“这可是在陛下面前长脸的机会，你若能拔个一两个彩头，开国节上岂不越发威风。”
“我要这威风有何用。”姜泠在偌大的马场里扫了一圈，也没瞧见百里扶，她忍不住凑过去问，“你不是说百里扶来吗？他在哪？”
江若升：“……”
“姜泠，你真是，真是……”江若升握着折成几叠的马鞭，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真是满脑子都只剩下百里扶了。”
“我不晓得他今日要不要上场，你去场边看台上瞧瞧，许是在里面喝酒呢。”
马场两边各有一座扇形看台，都卷着竹帘和纱幔遮蔽刺眼阳光，帘下露出一点儿五颜六色的衣摆。
姜泠不知道分了男女坐席，她本着就近原则摸了过去，掀开一点儿帘子偷摸看进去，瞧见一群衣着靓丽的姑娘小姐们三五一案的坐在一起笑谈。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她，帘内响起惊呼，小娘子们捂帕瞧来，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为‘男子’这样的偷看行为是多么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