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张铁军感觉她租的这房子应该叫违建才对,一看就是私人利用地形私建出来的一个门面,还不小。
门面是个大小头,加起来得有一百多不到两百平的面积,分成一大一小两间,上下水煤气暖气卫生间这些一应俱全,到是弄的相当像样。
现在临街大的这一头被装修成了美发中心,后面的小一头住人,到是也挺好的。
美发中心对面就是南地综合菜市场,学校,边上隔着不远有两家台球社,有个录像厅的铁牌子挂在半空中晃。
这地方张铁军即熟悉又有点陌生,下了车站在那上下看了半天,和记忆里一一对证。他记着老禇的阿美莉卡后来就开在对面市场那位置。
其实啥用没有,两辈子又不可能融接。这辈子两个人还有没有可能认识都不一定呢,大概率是不太可能。
这个地方,九三年这会儿还不算热闹,市场也还没有那么大,街面上都是四周的住户。
这么说吧,除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有来亲戚家串门的客人,就没有人会往这边走,来市里旅游逛街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往这边来。
谷春芬也不知道是钱多胆气壮还是傻大胆什么也没想,就敢跑到这地方来开美发中心,也真特么是让人佩服。
一年到头全是熟人的圈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女人,好像还挺有钱,长的还挺好看,这要是没有人合计那就怪了。
再说这地方的消费估计也没有那么高。
店门开着,门口的三色旋转灯被人给踹坏了,歪在墙面上,样子有点凄惨。
双扇的玻璃大门到是好好的,估计是因为太贵了没敢砸吧,应该是。其实那三色灯也不便宜,这会儿也是要好几百一个的。
没让安保员下车,张铁军和李树生两个先进了店里。
张铁军背着手进来在店里转了一圈儿,看了看东西都是好好的,看样子没被打砸过,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三男两女应该是店员和理发师,聚在窗口那边的墙角上小声说话。
张铁军看了看他们,自己进来转一圈了都没人过来打招呼,看样子,这几个人是都不想在这干了。这店开的,也是没谁了。
“老板呢?”张铁军走过去问了一声。
有个短发的女孩儿扭头看了看他:“哥,你要剪头啊?那啥,要不你换一家剪吧。”
“怎么了?这不开着门吗?有生意不做?”
“不是。”女孩儿抿了抿嘴挣扎了一下:“那啥,俺们这有捣乱的,剪不了。一剪上没一会儿就得来闹。”
“我记着这边儿离派所挺近的吧?有一百米没?他们闹派所不管吗?”
女孩儿撇了撇嘴:“那谁知道了,打电话半天才来,瞅瞅人没事儿就走了,还说别瞎折腾,这不是没事儿嘛。”
边上的那个理发师年纪要大一点儿,咳了一声。
女孩儿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怕呢,我就说怎么了?他们还敢打我呀?麻了个鄙的,好不容易找个离家近的活儿。”
看样子是这丫头家就住在附近,像这种坐地户一般混混都不会招惹,大部分都是从小长到大的,即使不熟也认识。
老邻居嘛,过去的老邻居和后来意义上的邻居可不一样,基本上几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哪怕孩子不认识父母也都认识。
你今天把她欺负了,弄不好回家就得挨揍。别看这些小混混在外面舞马张飞的,回家一样得躲着自家老爸的棍子走。
“你不是这片儿的人吧?”另一个女孩儿看着张铁军说:“你赶紧走吧,换一家去剪,他们盯着的,看你进屋了一会儿就能过来。”
“他们就在这盯着?”
“嗯哪,也不知道老板得罪谁了。他们就在台球社那,盯着这边儿,进人就过来,可烦人了。”
张铁军问:“老板呢?”
“在后屋,刚才我听见她哭了。”那女孩儿往后面看了一眼,呶了呶嘴。几个理发师都有点叹气,摇摇头,干巴巴的抽烟。
他们不走不是想留在这帮忙,是这个月工资还没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