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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下)(1 / 1)

安国公主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向跪在殿中的侍女素心。

“若真有此事,那本宫同你是在何时、何处相见,又是如何胁迫你的,当时本宫身边之人是谁,又是如何支开照看小皇子的宫婢、嬷嬷,既然调换婴儿,那本宫所抱襁褓是什么颜色?

你既日日受此事煎熬,每每都会想起,想必对此中细节,应是刻骨铭心。”

“奴婢当然记得!”素心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当时,是在小皇子的住处——冬澜所,是在清晨。”

“清晨何时?”

“辰时末。当时,公主说,若奴婢不将小皇子与你的儿子调换,就杀了奴婢全家,奴婢闻言,只觉神惊胆惧,心慌意乱,就调换了。”

安国公主并不反驳,只是继续道:“本宫刚才所问,你还未全部回答。”

素心不由垂下眼睛,绞尽脑汁继续回道:“此事私密,所以当时公主身边没有旁人,奴婢也不清楚,公主是使用了什么神通,支开了小皇子的看守人,待奴婢见到公主时,除了小皇子,身边没有其他人了。当时公主所抱襁褓是粉色。”

“小皇子是由本宫抱走?”

“是。”

素心说完,泪流满面地看向云王后:“娘娘,当时当景,奴婢万不敢忘,每每想起安国公主将小皇子抱走,奴婢就心如刀绞。

奴婢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杀此孽子,告慰小皇子在天之灵。”

安国公主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怜悯。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你身为侍女,做事身不由己,本宫理解,但你不该污蔑太子,若你现在陈明真相,本宫可保你性命。”

“奴婢刚才所言,就是真相!”

“好,你既执迷不悟,本宫也救不得你了。”

安国公主轻喘一声,身后的侍女急忙搬出坐榻,将她搀扶着坐下。

“公主府虽距离王宫并不远,但本宫的母后早逝,若不得王后召见,本宫进宫还需向宫中宗正禀请,得王后准许,才可觐见。所以本宫能够进宫,最早的时辰在巳时中。所以,你在辰时末,不可能见到本宫。”

“我当时太过慌乱,没有注意到时辰。”素心神色一慌,急忙分辩道。

“好,姑且此事是你记错。但本宫自幼患有喘疾,一旦发作需得马上用药,否则会有性命之危,所以本宫从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

安国公主见素心张口欲言,悠悠道:“对,你也可狡辩,此阴私之事,不可为外人所知,但本宫怎会冒着性命之危,与你单独相见。”

“其三则是,自本宫出嫁后,就鲜少再回宫中。可以说,本宫在宫中并无任何势力,如何能避过重重看守,胁迫你行换子之事?”

“而你刚才所言中最大的破绽是,驸马一家遭难时,本宫尚未有子嗣。而在此之后,本宫就一直在公主府中孀居,何来子嗣?

若如你所言,本宫当时如何能抱着襁褓,在宫中招摇而过,更遑论再将夭折的小皇子,夹带而出。”

“奴婢记错了,公主当时带的是一个竹盒。公主是用竹盒装的小皇子。”

素心高喊完之后,大汗淋漓,脸色灰白,低着头,不敢去看云王后的脸色。

“哈,”安国公主嗤笑了一声:“你日日受此事煎熬,却连小皇子是被何物收殓,都记不清楚。”

殿中其他人,见此情景,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渚州侯见状,对着殿中瞎眼瘸腿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此人默然了两息,开口道。

“公主不必动怒,调换皇子之事,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但却可以办成。因为这个孽种的父亲······”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王座上的人。

“就是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当今陛下。”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众臣心中不由纳罕,起先说太子是公主之子,为国祚计,必须要验明太子正身,而若太子是陛下之子,这还需要验什么?

但看渚州云氏一族,态度如此咄咄,事情定不是这么简单。莫非,太子即是公主之子,又是陛下之子。

“嘶”,有人蓦地倒吸一口凉气,如真是如此,那岂不是兄/妹乱/伦,而太子则是这场乱/伦/悖/逆的孽种。

“而镇北将军府之所以满门被屠,正是他为了杀了我,好霸占安国公主,满足自己的兽/欲!太子就是他强迫自己妹妹的铁证!”

此言一出,更是如火上浇油,殿中瞬时喧声鼎沸。

“放肆!”中州王的右掌大力排在王座上,“你竟敢如此信口雌黄!”

男人不待中州王再开口,喊道:“我有公主府的掌事嬷嬷和为公主接生稳婆的证词!”

“你······”安国公主睁大了眼睛看向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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