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已经盯着那只黑猫看了很久了。
它眼睛里浮现的确凿是鄙夷对吧!对吧!
他这么摇晃着灶门炭治郎的肩膀,一边哭一边蛮横地闹腾着,我想要在死前结婚怎么了!
“……哪有这么死缠烂打求婚的。”
黑猫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又舔起爪子,口吐人言,竟然是好听的女孩子的嗓音,“小子,你这样是会被异性讨厌的哦!”
“哇啊啊啊猫说话了啊——!为什么炭治郎你身边都是会说话的动物啊,乌鸦也是!”金发少年吓得涕泗横流,一蹦三尺高,挂在了树上,颤抖着用手指着他。
但是他很快就没法这么说了。
鬼的宅邸中,黑猫与炭治郎失散了,便亦步亦趋跟着善逸和小男孩。宅邸深处,游荡的恶鬼发现了人类踪迹,流着涎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接着便冲他们袭来!
黑猫不紧不慢,轻巧地蹦了一下,跳到了瑟瑟发抖的小男孩身边。
眼前这只鬼……弱得可怜,连成为她‘食物’的资格也没有。反倒是自称‘我妻善逸’的炭治郎的队友,这个少年,身上若隐若现浮现着一股属于雷电灼烫的气息。
作为生活在泥沼与黑暗中的黑龙,她不是很喜欢。
但,如果放任这孩子死了,炭治郎可能会生气,会伤心,就不给她买好吃的人类食物了?
卡拉在心底简单权衡了一下,觉得果然是自己信徒的心情比较重要。
窄小的宅邸里无法容纳她的本体,于是又变成便于行走的人身,脚尖方落地,却忽察觉我妻善逸气息变了。
空气中电光爆裂的巨大鸣声轰然炸响,黄色身影收刀,鬼被迅疾斩落头颅,不明不白栽倒死去。
卡拉走过去,没有理会一惊一乍大叫着“唉唉唉鬼怎么突然死了哇啊啊啊你这突然出现的家伙又是谁啊难道是你杀的吗”的善逸,平静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炭治郎在上面。”
她目光淡定,自言自语,“……我有点饿了。”
把善逸吵嚷得叫人头痛的声音抛在身后,找到了目标的龙小姐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就像善逸睡梦中的一场幻觉。
炭治郎离开后,身为稀血的清与照子兄妹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房门却猛地又被拉开。
在长男惊恐敲响鼓面前,他的手被一股大力攥住了。黑发碧眼的女孩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现过来,抓住他的手,皱眉嗅了嗅:“……刚才还在这。”
对方恐惧的目光中,她不耐烦地催促:“我不是来吃你们的恶鬼,告诉我,炭治郎去哪儿了?”明明刚才还是猫的时候,这小女孩还露出了‘好想摸好想摸’的表情呢!现在就这么害怕,真是让她不爽。
小女孩鼓足勇气,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冲门外一指,“大哥哥去杀鬼了!”
“就在鬼的所在处吗……?”
卡拉露出思索的表情,又像来时一样快,消失在了兄妹二人面前。
这栋宅邸属实叫人捉摸不透,卡拉似乎还听到了有野兽横冲直撞打破墙壁的声音。
每次在她快要接近时,下一瞬便天旋地转,房间错位,等到她兜兜转转,烦躁地来到决斗的房间,战局已经差不多将要结束。
卡拉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跨过鬼的尸体,走向浑身骨头折断、倒地不起的少年。
“喂,炭治郎,”她表情平静地喊了对方名字,但想抱怨肚子饿的话,临到嘴边打了个弯,莫名其妙变成了,“……我找了你很久。”
“啊啊……”炭治郎懊恼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可靠的长男下意识就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龙小姐的语气有点委屈,控诉道:
“但是,作为我唯一的信徒,你不会差点死在这种家伙手中吧?”
*
虽然这样的指责毫无道理,卡拉也并非鬼杀队成员,但是好脾气的少年还是在藤屋多给卡拉要了一份定食。
名为嘴平伊之助的野猪少年总是想抢在场四个人的饭菜,但手伸到卡拉的食物面前时,野兽弱肉强食的超敏感直觉,让他猛地又缩了回去。
总觉得这只手要被剁掉了,浑身凉飕飕。他想。
在藤屋修养了好一阵之后,骨折痊愈的三人接到了鎹鸦传来的紧急任务,需要前往蜘蛛山除鬼。
说实话,卡拉不太舍得食物充足的藤屋。但为信徒排忧解难是她的职责,况且,她也需要到处询问精灵之森的下落。
真是奇怪,迄今为止遇见的人类,居然都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居然是如此隐秘的地方吗?
母亲到底是给自己出了怎样一个难题啊……
蜘蛛山中盘踞的鬼,明显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强很多。夜间的蜘蛛山氛围阴森,卡拉倒是觉得自在,毕竟她曾经居住了几百年的洞穴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只不过……没有这么多人类尸体腐烂的臭味而已。
她可是一条很爱干净的龙。
一路上尸横遍野,大多穿着和炭治郎一样的黑色制服。卡拉随手捡起地上一把沾着血迹的日轮刀,它的主人不知所踪,可能已经被鬼拖到哪里去杀害了。
“你们就待在这里吧,”
她站定,对正在解救侥幸存活同伴的炭治郎和伊之助说,“……我去把那家伙杀了。”
无视了伊之助“喂喂喂你这女人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们吗猪突猛进猪突猛进!”的嚎叫,循着山中最强大的鬼的气息,她准确站在了累的面前。
白发红瞳的下弦在蛛丝上停下脚步,没什么情绪地瞟了一眼,看见卡拉,又冷漠扭回头。
嘴里不可思议地喃喃:“……鬼杀队竟然派连刀都握不稳的新人来截杀我吗?真是无聊的策略。”
“至少也得是‘柱’——”
话没说完,他猛地后退,日轮刀光一掠,已经砍在了他方才所在的脚下。
卡拉的攻击来得迅猛又凌厉,眼见一击不成,在空中灵巧地腾挪,借力翻了个身,蹬在了树干上。
“‘柱’是什么?”
她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