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到了我五岁生日。
五条清决定在这一天为我举办生日宴,正式让我在咒术界露面。
我冷着脸换上正式的和服,短暂与众人会面,当我穿着一身绣有家纹的深色和服跟在老橘子身边,抬脚踏入各位咒术师的视野时,或灼热阴暗的目光在我身上巡视。
人多的地方总会令我感到不悦。
一个个陌生人满怀各种盘算汇聚在这里,庞大的信息量被动灌入脑海,有些是关于他们的术式和咒力运转,也有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每个人面带欢喜,句句恭维,却没有几个真心为我的生辰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抬眸扫视。
那双仿若向天空远方无限延伸的苍天之瞳,犹如从高天不经意间投来视线,明明是极为冷漠淡然的眼神,却极具压迫力,自然而然碾压而下。
霎时,所有人心头悚然一惊,他们浑身寒毛颤栗、脸色剧变,一个个不自觉屏住呼吸凝视前方那个小小人影,而那道目光的主人却轻描淡写移开视线,好似并不留心自己不经意的一瞥,给来人造成了多大震撼。
场面一时凝滞。
——这就是六眼。
五条清对六眼产生的震慑效果极为满意,悠然笑容中不无得意,朗声对宾客介绍:“诸位,这便是犬子,老夫最小的儿子—— 五条悟。”
场面重新回到活跃的气氛当中。
他们互相恭维,话题从我转到咒术界的未来,再转回到我身上,时不时给脸哈哈大笑,嘈杂得像一群发情的猩猩,好像只有通过嚎叫,他们才能达到自我展现的目的。
“五条家主生了个麒麟贵子啊!悟君在咒术界的未来,势必不可限量。要是我禅院家的孩子也能多出生几个有天赋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禅院家一向人丁兴旺,禅院家主何必妄自菲薄,未来的道路还得看孩子们自己的。”
“哈哈哈,乐岩寺前辈,许久不见,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
我冷淡地该问好的问好,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坐了一会儿,我就耐不住性子退场。
这不是我的生日宴,更像是动物园的新动物展馆的开展。
谁都想来看一眼插一脚,企图从中捞到好处。
我走在人少的石道,宴会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老橘子不再拘我留在环境嘈杂的大堂,允许身边一位亲信陪同我出来散步。既是对我的保护,也免得我遇到不知道身份的宾客,失了礼数。
我突然回头。
一眼发现了远远站在阴影中的嘴角带伤疤的阴沉少年,他似乎很是意外,就在走在我前方引路的那位亲信回头前,身影就快速隐入暗处消失无踪。
我驻足暗自思忖。
怪不得这一路走来总有种微妙的感觉,原来是禅院家的天予咒缚,跟我还真是天克,完全的零咒力就连我的六眼都无法有效观测到,安静站在那里宛如一个透明人。
就是运气不太好,可惜了他无与伦比的才能。
倒霉的程度让我都觉得他可怜了。
“悟少爷?”走在前面的女人停下转过来。
“没事,继续走。”
要是咒术界真的很烂,那我现在就可以好好计划起来了。在资本的社会,钱第一重要,人才同样也很重要,如果能够拉拢禅院甚尔,他绝对会是个好用的帮手。
我边走边垂眼思考。
想要驯服这个野狼一样的男人,还得等到他心甘情愿为自己套上枷锁。人与人的羁绊是蜜糖,也可以是砒//霜,只要利用得当,他就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而这世上人情独属最难还。
所以我只需静待时机到来,只是…… 我只知道他的弱点—— 伏黑惠的生母,在生下伏黑惠不久后去世,可我不知她具体的死因。
只有对症才能下药,断手断脚我能治,若是涉及重塑肉//体、疗伤治病,我想还是找包治百病的真人医生更靠谱些。
这么一想还挺嫉妒。
[系统系统,我有望达到咒灵真人那种水准吗?]
[不可能,这是‘规则’。]
我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啊,真遗憾。]
这种大家族的宴会同样是术师们交际往来谋取利益的上佳场合,五条家旁系和附属家族也放下各自事务赶来,有不少人带了孩子来,大多是年纪比我稍大一些的小少年,也有和我差不多年纪的。
不能尽早回去睡觉,我只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走过去,眼神略略从那些孩子身上扫过,他们的父母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无需我多说就主动讨好地把孩子往前一推,
并笑着嘱咐孩子们。
“照顾好悟少爷,务必让少爷玩得高兴。”
他们全部被我带去另外的院子里打架。
慕强是一种本能,尽管我还是个一米左右的小豆丁,当一通混战后,庭院中仍然站立的人只剩下眼神冷漠的我,挨打的他们自然明白了何为压倒性的实力。
“让人把招待客人的茶点都端过来。”我对下人吩咐。
大棒和甜枣这招真的是屡试不爽,待吃饱喝足,这些半大少年已经像受到抚慰的狗儿放松下来,陆续大着胆子和我说话,神情满是崇拜,眼里闪闪发光,一口一个亲热的“悟大人”叫得起劲。
不过,越是等级严明的传统家族,排挤现象越是严重,气氛融洽了没多久,就有人开始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语,叽叽喳喳反复几句说的都是同个意思,让我十分扫兴。
“悟大人,这种没用的家伙还是不要和他一起玩吧。”
“是啊悟君,他可是最快倒下的,和无才能者同席是耻辱。”
……
“都是无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的草芥,稍比别的草长一些就以为能撬动地球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我抬起眼,冰冷轻慢的语调好像在诉说着无上真理。
“别再说出这种令人发笑的蠢话了,起码在我眼里,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