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学弟入学没几天,山上的樱花就开放了。
三人合抱的樱树盛开的花瓣密度极高,呈现出艳丽的粉色。枝叶繁茂、枝条交叠,层层粉雾浓淡渐变,春风拂过枝头,就是洋洋洒洒一片樱吹雪,满是洁白/粉嫩的樱花瓣,煞是好看。
白天大家有任务,赏樱的时间就定到了晚上,每个人都要带上和同伴分享的食物,在六点整,准时集合在高专内最大的一棵樱花树下。
樱花树在灯光照耀下璀璨夺目,春风卷起的樱花漫天飞舞、如梦似幻,落得很美。
配色清新的野餐垫铺开,上面已经摆满各种尺寸的餐盒。有塞得满满的饭团、寿司、三明治、水果,也有当季必不可少的烤樱桃鳟鱼、花椒芽、生鱼片等等。
我带了餐后品尝的精致奶油小蛋糕和樱花奶酪味的生巧,杰和七海建人为三明治和饭团出了力,灰原雄意外的玉子烧和天妇罗做得不错,剩下的则是刚刚才送来的外卖。
女生们明目张胆带了整箱的花见酒,正兴奋地对瓶吹,一边起哄着让男生们也加入。
“这样不太好吧?未满二十岁饮酒是犯法的。”灰原雄很纠结。
歌姬两瓶下肚已经醉醺醺了,听不得这种没骨气的丧气话,脸蛋红扑扑,皱着眉捡起旁边一个酒瓶砸过去。
“你是只听妈妈话的乖宝宝吗?喝点酒算什么,比我们这些女孩子还扭捏放不开。硝子,不管他了,我们继续喝!干杯—— ”
看上去老实的杰和七海已经默默开始对饮。
尤其是杰,笑眯眯的表情好像偷吃鸡的狐狸,狡黠极了。
他对我举杯:“悟,你也来喝一杯?”
“不要,我有果汁。”我不上当,把最好看好吃的寿司和生鱼片挑着吃了大半,美食比起难喝的酒更值得我关注。
“悟还是小孩子啊。”
杰用长辈一样的语气笑着说。
我恶寒到汗毛都竖起来了:“未成年喝酒难道就成熟吗?杰你喝昏头了吧?我可是比你大的,你是弟弟。”
“显而易见我比你更成熟,而且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像哥哥。”夏油杰抬眼好脾气地说,“你还是认了吧,悟。”
我站起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让我更具压迫力,居高临下翘起嘴角俯视他:“认清现实吧,杰,你身高比不过我,出生也没我早,所以我是哥哥,你是弟弟。”
冥冥插了一脚,添了把火。
似笑非笑道:“不如你们比喝酒,先倒下的那个,要无条件答应赢家的一个要求。”
“不要。”我反对得干脆。
“悟,你该不是怕输给我,所以不敢比吧?”
“我要保护我的肝,养生就要从年轻时候做起。”我说得义正言辞,一边大口咬下手里的三明治,叉腰指着看过来的几个未成年,“你们这些酒鬼等老了肯定后悔。”
“两位学长的关系真好啊,就像真正的亲兄弟。”灰原雄对着七海建人感叹。
“噗—— ”
“哪个阴险的家伙在里面加的芥末?咳、咳…… ”
刚一入口,一股辛辣霸道的味道直接呛进鼻腔,刺激得我眼里冒出泪花。
捂住半张脸,下意识咽了咽,那股强烈的辛味转而一下子钻进喉咙,仿佛火烧一样,激得敏感的咽部黏膜充血,反转术式瞬间消除了肿痛,那股火辣辣却直接往下蔓延一直烧到心窝。
我的形象立刻绷不住了。
“嘶哈…… 水!快给我水!”吐着舌头大叫,坐在樱花树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过来,哈哈大笑看我出丑。甚至拿手机摄像头对准我,闪光灯咔嚓咔嚓没完没了。
连绵不断的欢笑声震荡在高专上空。
好在灰原小弟不算太没良心,起身给我递了一罐粉红色的饮料,我没来得及细看就如蒙大赦仰头噜噜全灌进肚子里。喝完以后不雅打了个嗝,我回过味来,咂嘴觉出了不对。
凑近饮料罐嗅了嗅。
再一看樱粉色饮料罐图片右下角,印着同样粉嫩俏皮的艺术字—— 酒精度8%。
哈哈…… 不会这么倒霉吧?
酒劲很快麻痹了我的大脑,轻飘飘,又感到晕晕乎乎的,身体沉重不受控制,呼吸间全是混合着樱花香气的浓重酒味。
不行了。
哪个人接我一下……
“好逊—— ”
完全失去意识前,好像听见有谁幸灾乐祸说了一句。
第二天。
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屁事没有。
不管是头晕还是别的,一点也没感受到网上说的宿醉后的头痛,我猜是反转术式给力,直接帮忙把所有可能诱发的毛病消除了。
就是怪口渴的,我接了好几杯凉水总算缓解过来。
想起昨晚自己被拍了黑照,我顿时想出了个好主意,勾起坏笑把玻璃杯放回流理台,脚步轻快地走到书桌前,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阳光照进落地窗,静悄悄的宿舍楼开始有了动静。
“啊!!!”
“谁干的——”
女高音的尖叫响彻整座宿舍楼上空。
兵荒马乱的嘈杂声过后,一帮人来势汹汹闯进我的房间。
为首的庵歌姬眼冒熊熊火光,两条眉毛中间连着粗粗的黑色波浪,下巴被记号笔点满粗狂的胡茬:“五条悟!识相的话就赶快给我土下座磕头谢罪!”
他们的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怒意,极富艺术感的卡通涂鸦让他们严肃的表情充满滑稽色彩,让我想要稍微正经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噗——”绷着脸忍了忍,不小心发出奇怪的憋笑声。
他们的脸更黑了,然后开始不约而同地撸起袖子围上来,杰主动召唤出咒灵封锁我的退路,企图动用人海战术包饺子群殴我一个。
我并不把他们的游戏放在眼里,面对房间挤满的人甚至一丝紧张感都没有,屁股仿佛粘在椅子上,挪也不挪一下。
我捂着笑痛的肚子笑得嚣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长得好搞笑啊哈哈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