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五年了,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之前还有手有脚,现在的我只配当黑雾了吗?系统?] 我无聊透顶,只好时不时找系统聊天。
系统平淡回答 [速度虽然慢了些,你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增长。请耐心等待,当前呈现的黑雾形态只是你的力量仍不足以幻化出人类的四肢。天生地养的‘鬼’的孕育过程中,时机尤为重要。根据世界给出的信息推演,距离那个节点已经不远了。]
[知道了知道了~ 毕竟踏上这条路后,我最先学会的就是忍耐啊。不就是再等个几年,反正妖怪的寿命长得很,那我就先睡一觉吧。]
不过是睡前随便一提的咕哝,醒来后就感受到新躯中翻了数倍的力量。
果然惊喜总是出现得令人意想不到。
“这样做就行了吧。”一个声音慵懒地说。
黑雾倏然收拢,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雾气翻腾沸腾起来,几秒后竟从黑雾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接着萦绕四周的黑雾逐渐幻化出半边躯干,然后是半张笼罩在雾中的线条硬朗的面庞。
挂着不羁的张扬笑容,鎏金的眼瞳发出挣扎逃出囚笼的野兽般的幽光:“哈哈哈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
活动了下新躯,我转转脖子,扭扭腰,然后头往后仰大大伸了个懒腰,重心往后脑袋一重,险些闪到脖子。
摸了摸才发现两边耳朵上面多了两只粗大的犄角,垂下来的头发也是张扬热烈的鲜红,指节撩起一缕,细看颜色还挺艳。
乍一眼就让我想起了那个被我留在地狱打工的性格同样热烈的小矮子,那家伙现在大概忙得跳脚吧,恶劣地哼笑了下,任由长发垂落倾洒在胸前。
留长发是头一回,就当换换口味了。
心情还算好,玩着生着尖长指甲的手指,直接开门见山:[现在我已经‘诞生’,这次我的身份是什么?又需要做些什么?]
系统声线一如既往平静 [在这个世界鬼神乱舞,信徒的信仰甚至可以增强被供奉的‘神’的力量。妖神鬼怪人汲取世界的力量得以强大,世界需要你在一千年内加速鬼神时代走向黄昏。你要成为刀刃,让被分走的力量回归世界。]
踩着脚下荒败的枯焦土地,忽略掉周边焦黑坍塌的土木构造的房舍,我立在一块石头上眺望着远处同样颓败色调的干燥大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有名字吗?算了,这个不重要。怎么又是刽子手啊,开场连当个好人的机会都不给我。这样我不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真反派了吗?]
系统不带情绪地说 [这并非强制任务,你可以自己选择。]
还能怎么选择,当然是答应咯。
[对将会被我夺走性命的那些家伙来说是残酷了些,不过这可是不容违背的‘天意’啊。一千年的时间可是很充裕呢。] 不甚在意地回答,我随便选了个方向前进,逐渐在行动中熟悉掌控了这具新的身体。
……
只要活着就会自发变得强大。
人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负面情绪,我的实力随着岁月推移在一天天增长,既然能用拳头,谁还用脑子?两百年下来,闲得发慌的我几乎把整片岛陆逛了一遍,看得顺眼的妖怪就下次接着来刷,看不顺眼就直接干掉。
现在看什么都觉得越来越觉得无聊。
抢来的宅院中,我双手枕在脑后躺在藤椅上望着天发呆。
目前来算,离有网络的信息时代还有八百多年呢,世界也不是咳嗽两声就会碎掉,完全可以缓一缓。
要是太早把这些出气筒全部解决掉,那到时候我要拿什么消磨时光?倒不如把虱子养肥一点再一起捏死。
这两年有些消极怠工,“鬼”的身体就算长期不吃不喝也不会有问题,前面数百年时光光顾着提升实力,既没有朋友有没有属下跟随,一个人独来独往。
只有清理的时候会笑两声放几句狠话,再这样下去我的语言能力都快要退化了。
奋斗也奋斗过了,接下来该是享受生活的时刻了。
……
平安时代,即便是贵族的食物尝起来依旧寡淡干巴到狗也不吃。
面无表情地窝在草垫上,毛茸茸的狗爪倨傲地推开放在眼前的新鲜的肉骨头。
在仆人不忿的“没用的野狗也想冒充神明”“狗都吃的比人好”嘟囔声中,我眼神冷酷地向对方展示出嘴边两侧闪烁寒芒的锐利獠牙。
仆人肉眼可见紧张了起来,后退了几步,虚张声势低骂了一句“死狗”,骂骂咧咧转身快步走了。
“蠢货。”
我冷哼一声,倒也不往心里去。
虽然变成家犬的样子,我可不吃不知道有没有洗过手的臭男人拿来的食物。
如今栖身于姓洞院的地方贵族小院,二十年前这家的女主人在神社祈福回来的路上不巧遇上了化成黑犬出门遛弯的我。
认为我灵性非常不似凡犬,脑子一抽就把我当做吉祥物请回来镇宅,每日起居饮食皆有人精心照料。
恶鬼请进门,我不为非作歹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听闻平安京中,阴阳寮新上任的阴阳头安倍晴明之名令无数妖怪惊惧,他的名字在后世可是鼎鼎大名,就算不知道本人是什么样的男人。
那人近来似乎要经过附近的城池,也许有机会见上一面。
只是没多久,偌大的宅院便毁于一场大火。无数人葬送于这场无妄之灾,唯有带我回来的这家女主人的女儿存活下来,终日凄凄惶惶、以泪洗面,来见我时神色苍白,捂着脸跪坐在我面前无助地倾诉着。
“神犬啊神犬…… 如今我父兄俱无,投奔的叔父已经迫不及待要把我送出当妾室,可那种身份我又怎么可能得到安稳的日子?我已走投无路,请你看在我与母亲这些年诚心供奉的份上,为我指点方向。”
卧在蒲草垫子上,我冷淡地睇她一眼,心里觉得麻烦。又不是保家仙,都没在这吃过几顿饭还要操心起别人的婚姻大事来,她想要过得安稳,方法多的是。如果不是看在她的母亲确实从未怠慢过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于是我第一次以此种身姿开口。
声音里充满凉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