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战争的时候。
生父不详,生母是个高傲强大的纯血血族,我的能力相貌大半随了她,生就一对红蓝异瞳,就是她给的名字令我不太满意。
—— 玖兰李土。
后来想想改名还是算了,只要我足够强大,我本身的存在足以令其他所有细枝末节不值一提。何况,称呼我名讳的也就那么几个,能在这战争年代顺利活下去的今后会更少,实在没必要计较。
纯种吸血鬼的生活同人类并无太大区别。
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每天早起看日出,吃人类的食物也不再是啃水泥似的没味,感情真实随心,高兴就笑,不爽就拉下脸。
比起上辈子实在好了太多。
人类在教会的带领下和血族持续了百年的战争在某一天终于落幕。两个种族签署了停战协议。人类需要休养生息,血族也是。至少两百年内,这样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场面不会再出现。
不管是人类还是血族的上流社会,似乎总钟爱奢华盛大的舞会,战争刚结束,各个纯血家族就迫不及待举办豪华晚宴欢庆。
玖兰家也不例外。
晚宴中途却出了点岔子。
城堡里响起枪响,人类并无特殊能力,却拥有可以杀死血族的武器。只有人类会借助这种道具,我不可察皱眉向大厅加快脚步,那些办事不力的蠢货居然让血猎混进来了。
“有一个往那边跑了,快追!”
“李土大人当心!!”
正面冲过来的血猎看见孩童模样的我眼里凶狠不减,举起手中银枪。
我看了眼血猎的模样,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出色到能成功混入血族的城堡,□□的姿势也无比标准,打出的每一枚子弹都没有浪费。
就在对方对准我扣下扳机的瞬间,枪管连同子弹液体般融化,那个血猎没有停顿,从腰间摸出一把银晃晃的餐刀,眼神发狠,冲势更猛。
我看到了肌肤下蓬勃跳动的动脉。
在目光触及的那瞬间,鲜红的血液自血管中喷溅而出。
没有任何想要品尝的想法。
“真可怜。”我半垂眼眸俯视不甘挣扎着死去的血猎。
站到我身旁的管家只当地上多了讨嫌的垃圾,言语中不掩对人类的轻蔑:“人类死不足惜,更何况是猎杀血族的血猎。”
“把垃圾清理掉,不要让客人们看到败兴。”示意仆人们清理现场,他礼仪性对我躬身,建议道,“李土大人去看看您的母亲吧,那位大人似乎刚才身体略有不适。”
“知道了。”
我抬脚继续向大厅走去。
母亲在二楼,她一袭华丽的礼裙,慵懒倚靠在那张王座上,半阖着眼似乎在休憩,视线只要透过栏杆空隙就可以将下方场景一览无余。
一靠近,她已然睁开眼。
我:“母亲大人。”
母亲单手支着下颌,与我相似的红蓝异瞳笑意昂然望着我:“李土,我的儿子,你来得真是慢,来我身边坐吧。”
我也不扭捏,坐到她身边的位置:“母亲大人身体不适?”
她轻笑:“是布鲁斯那个老家伙告诉你的?刚才是有一会儿有些头晕,休息几分钟也就好了,总是小题大做的,哪有他想得那么严重?”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欧洲名字,我波澜不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种混杂,血族也是,不管是亚洲面孔还是欧洲面孔都不奇怪。
说了几句话,她忽然撑着额头,皱眉唤我:“李土。”
我站起来扶住她,支撑她倾然欲倒的身体:“母亲大人。”
她勉力撑坐淡声吩咐:“你来招呼宾客,我要回卧室休息会儿,不懂的就让布鲁斯教你。一场宴会而已,我想应该难不倒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母亲眼神冷淡扫向我,意思很明显。
看向下方言谈甚欢的贵族。
我不以为意:“如您所说,只是一场宴会而已。”
天将破晓,各个贵族才背着昏然欲睡的晨光离去,城堡到处拉上厚重的遮光帘幕,人类的“昼”即是血族的“夜”。
再没有需要我招待的宾客,我就打算去看看母亲。
若说我和生母间有多深厚的情谊绝对是在胡扯。当年几乎刚生下我,她就像完成了任务,将所有精力投注到家族的扩张中,七年内留给我的时间少得可怜,能阳光积极地长成现在的样子全靠我自己。
我对她确实有感情在,但不多。
我走进她的卧室。
母亲沉睡的棺中传来杂乱急促的敲击声,这是很奇怪且不雅的行为,比小红帽在卧室养了只狼人更加奇怪。
我轻而易举推开华丽的黑棺,对着面带惊慌的母亲:“母亲大人,您在做什么?”她吓了一跳,眼眶里还浮着水光—— 非常古怪,不管怎么样,这样清澈的愚蠢表情不该出现在那个女人脸上。
[系统,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还是原来那个吗?扯出来应该没关系吧。]
[没有关系。你生母的躯体里多了一个其他世界的灵魂,只要不影响世界,你要立刻驱逐祂没关系。]
其他世界来的?
真稀罕。
我眼中多了猎奇的色彩,她好似惊魂未定,躺在丝绸铺就的黑棺内愣着没有说话,于是耐心重复了一遍:“母亲大人,您的身体还好吗?”
“还、还行吧。”余光掠了一圈,她支支吾吾。
“既然这样,我让布鲁斯把医生叫来,接二连三发昏未免过于奇怪了。”半真半假说着,作势要走,“您暂且休息片刻,我很快回来。”
一只手攥住我胳膊,顺着手视线上移,那个女人上半身挂出黑棺外,精致的面容上笑容尴尬:“嘿,儿子。”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好像失忆了。”
……
“如果不是夫人开的玩笑,失忆的事应该是真的。大脑上没有任何损伤,记忆恢复的时间我暂时还无法断定,还得后续继续观察……”结束看诊后,医生凝重道。
“欸?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