餮升宴后的满足,眼眸含水,艳光四射:“孤弄坏了你的腰带,还你一条。”
叶予潜双手捧着革带,俯身拜谢:“微臣一草一纸,皆为殿下恩赐。”
把革带系回腰间,束起纤细的腰身。
他领到官服时没有腰带,还以为是内务府漏了,只得自己找一条眼色相近的替代,不想却在赵翊手中。
莫非她留着腰带,就为了这个?
想到刚刚在内室里的靡靡,叶予潜心底涌起强烈的耻辱,在她眼中,自己大约就是豢养的禁脔,能给多少,全看伺候的如何。
贴身御前侍卫,贴的是另一种身。
他若不爬得高一点,似乎也对不起这些年隐忍蛰伏,对不起放在内殿咬牙忍耐。
可是他方才,方才竟然也觉得十分欢愉……只遗憾一直背对着太女,看不见她情动的神情。
叶予潜甩开脑中不干不净的念头,故意以言语相激。
不能让太女得到的太容易,否则她很快腻味,觉得无趣,暧昧的氛围一瞬凝成冰点。
赵翊眸中寒光乍起,轻启樱唇:“这话……孤不喜。”
叶予潜撑着发酸的腰,发软的脚,宛如一竿墨竹立在含光殿的青石板上,无声与皇太女对峙。
……
“表姐!”
“阿姐!”
嗓音清脆。
王良和赵洛像是翩跹的彩蝶飞进来,环佩叮当,香风阵阵。
赵翊面色由寒转暖,等王良进来,已经挂上得体的微笑:“你们找我做什么?”
王良笑嘻嘻靠过去:“刚刚阿良来过一回,表姐不在。我是想来问表姐,过些日子的赏花宴,阿良穿什么衣裳好?”
叶予潜心底一哂,刚刚你来的时候,你这位端庄的表姐正在内室和我做那种事。
太女凝眉,耐着性子:“先前宫里面不是给你们做了裙子?”
赵洛也走过来,软着调子撒娇:“阿姐,那条裙子太厚了。”
宫里给他们做的裙子太多,皇太女已经想不起来是哪条。
赵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神情转为自责:“是孤太粗心,我们家一对姐妹花,当然要穿新衣裳,宫里司衣库有图样,你们去找,看看我库房里有的料子,喜欢哪匹,拿走就行。”
赵翊赏赐东西时,大方干脆,若不是因为皇女的簪环专有规制和造记,应该也会让弟弟们随便挑。
赵洛甜甜笑了,露出两个梨涡:“多谢阿姐。”
太女见少了一人,不见赵严:“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来?”
赵洛连忙答道:“阿姐嫌弃天热,正在沐浴。”
赵翊听罢点头:“记得去挑东西的时候,带上阿姐。”
王良好不容易寻到空档,扑过去把手上半尺长的卷轴展开给太女看:“表姐你看,这是我找人画的衣裳样子,哪一件好看。”
“唔……”
赵翊把一副卷轴抬起对着叶予潜,比着看过几眼。
若是他穿上这样的衣衫?
不成不成,什么花儿蝶儿,还是阿良这样娇媚的长相穿起来合适,叶予潜穿儒衫和军甲更得宜。
赵翊的心情忽而又好了,唇角微翘,冲王良弯弯眉眼:“哪一件都好看,你就照着样子,每样做一身,将来穿出来给孤看。”
王家不缺绫罗绸缎能工巧匠,王良听见太女喜欢,抱着卷轴不撒手,重重点头:“等阿良做好新衣裳,头一个就穿给表姐看!”
太女微笑点头:“好!”
叶予潜看着王良和皇子手拉手离去,目光中透着几分悲哀,王家坏事做尽,却把王良娇惯得天真烂漫如此,一心一意把太女当做良人。
王良虽走,太女仍旧坐在案前暗自发笑。
虽然皇家一直想治国舅于死地,王良如此可人的模样和性情,终归还能博得太女一时欢颜。
……
暮色四合,叶予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叶丹丹和叶盈盈迎上来,拉着他去用饭。
晚饭过后,叶盈盈拿过来一个图样,上面画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衫。
叶盈盈骄傲的问:“哥哥,我们的衣裳好不好看?”
叶予潜疑惑:“你们为何要穿一样的?”
叶盈盈指着上面一朵芙蓉花,耐心和不懂女儿家物件的哥哥解释:“看起来是差不多,我的芙蓉花在左肩,姐姐的在右边。我们本就是双生姐妹,穿成一样的衣裳,多有意思。”
叶予潜仔细一看,这两幅图样竟然是对称的:“哥哥眼拙了。”
妹妹们簪环不多,叶予潜又道:“我记得百宝铺里有芙蓉玉卖,若是配上这样的首饰,想必更好看。”
叶丹丹也过来坐在他左手边,脸上挂着笑容:“好是好,一来芙蓉玉难得,今年赶不上,再有芙蓉玉只在光下看着好,见不到太阳就是一块石头,不见得好看。”
精巧的首饰需要时间,叶予潜只恨自己平日太粗心,不知要为妹妹预备,家中库房里有几样能看的宝石,现在京城好的首饰师父肯定忙着为达官显贵家的姑娘预备饰品。
叶家就算愿意出高价,旁人也未必帮忙赶工。
叶予潜眼底闪过颓然和疲惫,马上恢复如初,也笑道:“等明年,哥哥给你预备芙蓉玉、还有红宝石、绿宝石,早点挑。”
叶盈盈在哥哥跟前饶了一圈,挨着姐姐坐下,踢了一下不规整的裙摆,露出小梨涡,古灵精怪:
“哥哥不必担心,我和姐姐有法子,保管把自己打扮漂亮,不丢叶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