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他们领着兵队快马加鞭行了三日,才到的炽国与北殊国边界。
扎好营地后稍作休整,宁父宁天威带着宁母姜雅去找驻守边关的地方官及军士议事。
做了紧锣密鼓的部署后,这场战事就此拉开帷幕。
双方策马奔腾,烟尘漫天之间布满刀光剑影,宁栀与萧暮也上了战场,毕竟,将门之家从不出孬子。
凡有力,必为国为民而战。
炽国虽是后起小国,实力却不容小觑。
两军交战已久,仍未分出胜负。
战况胶着,炽国领兵的是他们的君王景钊洌,年纪轻轻就能赤手空拳打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可谓有些手腕。
景钊洌不想再耗下去,提议和谈。
宁天威也觉得再打下去弊大于利,答应了下来。
“父亲,让我去和炽国君王和谈吧。”
宁栀骑马上前,想起前世父亲与这位炽国君王和谈并不是很愉快,还在后来的战争中受了伤。
她不免有些忧心,加上出发前通过弊目方巾看到了背中一箭的父亲,宁栀更加不想让父亲去蹚这滩浑水了。
宁天威是个开明的父亲,女儿想去闯去试,他自然是允的,大不了天塌了他来顶着。
总好过一口回绝磨灭了女儿想要直面风霜的昂扬斗志。
“好,你且去吧。”
他按住了姜雅不放心想要跟上前而动作的手,示意她放心。
姜雅磨不过丈夫,也心知自己的过度担忧会使女儿得不到广阔的天地驰骋成长,只好叫卫煜随他阿姐同去帮忙照应些。
最终,是宁栀与卫煜去和那炽国君王和谈。
军帐里,点了熏香,清清淡淡的,不过分浑浊,这炽国君王景钊洌倒是个讲究的,宁栀在心里暗暗想着。
景钊洌替他们二人倒了水,道了句“请”。
宁栀和卫煜轻声道谢后浅浅喝了几口。
之后,便是切入正题,景钊洌面色平淡,五官却带着股烈劲,两相拉扯却不突兀。
他徐徐开口,“如今,两军冲突,苦的不过是百姓,我意与北殊交好,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让百姓免于战乱之苦,自是好的,就是不知炽国君王有何条件,又或者有什么筹码与我北殊置换。”
宁栀笑意不达眼底,与这位年轻君王互相试探着。
景钊洌闻言挑了挑眉,爽朗笑开,“宁将军果真巾帼不让须眉,真乃奇女子也。”
他的手在杯子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遂又说道,“就是不知,宁将军如此为北殊鞠躬尽瘁,那北殊皇帝是否值得你一片忠心。”
当然不值,也许上辈子的宁栀是忠心北殊的,可是经历了背后的冷刀,以及君王对将士的猜忌与利用后的抹杀,她便不想再做一位愚忠的将军了。
她抬起淡雅的眉目,眼中有了笃定。
“我宁栀,只忠明君。”
“若非明君,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
闻言卫煜和景钊洌皆是一惊,随后笑了,三人就这么达成了不为外人所知的盟约。
“我观两位品貌不凡,日后必是大才,你们这两位盟友我景某也是真心想要结交,今日我愿割地停战,他日还愿二位祝我收复失地。”
“又或者,我与二位共谋天下,也是极好。”
景钊洌还未彻底成长起来,他愿意隐忍蓄势,说的也是字字真切。
推杯换盏之际,三人相谈甚欢。
前世的景钊洌虽有雷霆手段,却无将才可用,终是单枪匹马死于奸臣算计的大火之中。
新起的炽国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淹没在历史洪流之中,成了史书上无足轻重的一笔。
明君无将才,将才无明君。
那宁栀今天就全了这份缺憾。
最后,宁栀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与炽国的和谈,还讨得几块肥沃的城地,北殊国皇帝得到战报后大喜,封其为永安将军。
都道宁将军之女为魔星女将,战场上凶悍嗜杀,缺了谋略的才能,这下,不战反胜,可谓文武双全,算是彻底打破了那些老顽固的偏见。
树大招风,回去的途中,宁栀提前窥见过的险境终是来了。
宁栀一行人遭遇了太子暗中派来的悍匪的袭击,就在那一箭要射中宁天威时,宁栀疯了般地扑上去。
带着父亲一滚,那箭矢就这么擦着她的肩膀过去,留下一道殷红血痕。
宁栀却不管不顾,捡起有着特殊标记的箭攥在手中,随后起身将宁天威交给母亲姜雅后,追着那逃窜的黑衣悍匪便去了。
那身形,她再熟悉不过。
卫煜放心不下,想要追上去,却被宁栀的一句“阿煜,替我照顾好爹娘。”生生钉在了原地不能上前半步。
这是阿姐的嘱托,他不敢违背。
只好无奈又忧心地留在了原地。
那人快步飞走,宁栀紧随其后,她的声音冷寒至极,“萧太子,别跑了,我知道是你。”
黑衣人身子僵了僵,面罩下嘴角扬起玩味的笑。
既然被发现了,他也懒得装了。
他转身驻足,打量着宁栀,“是我又如何。”
“我几欲与宁小姐交好,你却不买账还将我拒之门外,我只好给你些教训了。”
萧暮说的理所当然,只把他人的生命当作供他玩乐的物件,宁栀闭了闭眼,想起前世种种,怒不可遏。
倏然再睁眼,眸色阴戾,拿着那有着太子府标志的箭就向萧暮脖间横去。
萧暮没料到宁栀会对他动手,满眼惊愕,“宁栀,你敢。”
箭矢冰冷的箭尖抵在年轻男子的脖子上的青色血管处,带起的怪异感令人毛骨悚然。
她冷眼睨着他,眉梢眼角的笑沁得人想逃,太过压制。
“萧暮,你搞清楚,我不是任你消遣的玩物。”
“我想你死,你就得死。”
“要是让圣上知道太子行刺他的忠臣良将,会不会揣度殿下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