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起身去拦,店小二拦住了他,“贵人,钱还没结呢。”
萧暮嘴角一抽,忍耐着不悦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按在桌上,恰好看到桌面上空空荡荡的菜盘,只觉晦气,险些咬到了舌头。
很好,很好。
是他小看宁家女了。
既然她不识抬举,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可是当下心里气不过,他还是想追上去与她好好理论理论,萧暮抬脚欲追,宁栀的身影却消失在了转角处。
一着急,脚步也快了,没仔细观察,迎面就撞上了个姑娘,萧暮扶住来人,定睛一看,当即恼火,“好啊,宁栀,这下你可别想逃。”
“你若不想和我合作,就别怪我去向父皇请婚,到时候,你不想嫁也得嫁,将军府到时候和我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算不想帮我,也由不得你。”
萧暮噼里啪啦说完,什么世家风范,什么儒雅公子的形象,全被抛之脑后,俨然一条被逼急的疯狗,逮谁咬谁。
他咄咄逼人,面前的女子却只是懵懂地看着他,雍容华贵的气质中隐有娇媚显露。
她红唇轻轻挑开,“这位公子,可是认错人了?”
举止大度从容,眼中水波轻轻漾开一层涟漪,柔情绰态,与宁栀的英气逼人很是不同,让萧暮有些恍惚,莫非自己真认错人了。
正神思游离之际,几个训练有素的汉子追了上来,“昭华小姐,没事吧。”
等等,昭华,萧暮脑海里浮现出儿时偶遇的那个盲女的身影,那个妙人儿陪伴了他年少大半时光,是他的解语花,也因他的生性多疑落了湖香消玉殒。
起初他不以为然,身为皇室中人,手里握着的人命数不胜数。
可是,时间长了,他却总会想起她。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有些后悔了。
最近搅乱时局的女子,也叫昭华,死去的记忆再一次攻击他,使萧暮夜不能寐,每每都从有她的梦中惊醒。
此次找来宁栀,一来想谈合作,二来也是想让她帮自己从侧面查探一下这位昭华女帝的消息。
毕竟宁栀近年来经常参与边关境地的相应战事,想必对此人多少有所了解。
只是,还没提及此事,宁栀讹了他一顿饭就甩袖子走人了。
萧暮回神,不可置信地握紧了面前女子娇纤柔弱的肩头,“你叫昭华,不是宁栀。”
红叶眉头轻蹙,端出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惹人怜惜的娇滴滴模样,水眸盈着淡淡的红,“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名叫昭华。”
几个汉子也适时摸了摸腰间的剑鞘,“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萧暮眼见寡不敌众,识相地收回禁锢女子细肩的手,“抱歉。”
红叶抿唇淡笑,“无事。”
随着几位汉子款步离开,遗落下一方绣有牡丹花的帕子,阵阵香风还萦绕在身侧,萧暮看着那娇俏身影,有些失神。
他低下身子捡起那方帕子。
萧暮有种直觉,这个和宁栀长的极像的女子,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郎,那周身的贵气,寻常人家可养不出。
他将帕子藏进怀中,垂眸笑了。
有趣,当真有趣。
还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得来全不费工夫。
眼下,不再执着宁栀,换个目标也未尝不可。
这女子,可比宁栀体贴多了,他也不用再费神在那位硬茬身上,顿时觉得身心舒畅。
刚才的不愉快,一下就成了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