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到清晨,卫煜和宁栀才乘船回去。
曦光微亮,薄雾拢绕。
卫煜和宁栀坐在船上仰望着空中的飞鸟。
它们翱翔于空,是自由的。
可看着它的人啊,却不是。
束缚住他们的,不止那个灰败凛寂的冬。
正神思畅游天际,一舫船轻摇慢行,赶上了他们二人乘坐的船只,并行而来船上,有两名年轻男女。
姑娘肤如凝脂,唇红似桃,发髻之上步摇轻晃,波光粼粼也不及她眼中的点点春光醉人。
她一把抓住了少年鸦黑色绣着飞鹤的宽大袖摆,那公子气度不凡,眉宇之间桀骜难驯,却在被女孩抓住时卸了凛气,变得温和。
宁栀和卫煜见似乎有瓜吃,也不看鸟了,聚精会神将目光一起投了过来。
一袭紫罗兰华服的姑娘看着少年,正色问道,“如今我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你何时娶我。”
少女的热烈与直白,可与骄阳相较。
宁栀登时来了兴趣,小声嘱咐船夫将船只靠近些,她得抢占个前排才能精准捕获更多信息。
天大地大,眼下最大。
那小郎君被勇敢明烈的女孩问的怔住,狼性一一收起,瞬间成了讨乖的大狗狗,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我…我…”
由于太过紧张,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急得抓了抓脑袋。
没有得到期待已久的回答,他的小青梅当即眼角沁出泪,娇软可怜,恶狠狠甩开了他的手,“你什么,你混蛋,你是不是有别的相好了,不想娶我了,你要反悔,呜呜呜,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宁栀有些啼笑皆非,恨不得上前让两人摁头亲一个,她看得津津有味,身子都不由得向那船只靠近了些。
小青梅泫然欲泣,黑衣少年急得抓耳挠腮,想反驳脑子却被刚刚那句你何时娶我给整的脑子发懵,喉咙动了动,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抬手用帕子掖着眼角,有些恨铁不成钢,转身就要悲恸离去。
这下可把小郎君急坏了,扑通一声给跪了,急急抓住女孩的裙边。
这下轮到小青梅给整不会了,她呆在原地还不时打着哭嗝,懵懵懂懂看向跪在船上的人。
就见少年连忙伸手起誓,他急急忙忙地声音都还有些磕磕巴巴,“我喜欢的人,只有阿喜,此生,要娶的人,也只有阿喜。”
看着男孩着急上火又认认真真解释的正经模样,叫阿喜的姑娘破涕为笑。
她倾身,太阳落在唇角,而她温柔的吻,落在了少年的面颊上,短暂一瞬,成为他们二人幸福的永恒。
就算过了很多年,两人也不会忘却今日的种种,那是他们相约一生的伊始。
宁栀眼里带笑,捂着唇睁大眼睛,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大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意思,啊啊啊啊,甜死个人了!
看着宁栀注意力全然放到了那两人身上,卫煜愣住,随即气笑了,心里莫名吃味起来。
他霸道地揽过宁栀的细腰,将人往自己身边一带,嘴角带笑,却无形给人压迫感,宁栀望着他幽如深潭的眼睛,有些云里雾里正不明所以。
卫煜立体俊秀的面容就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极尽绵情地用自己的鼻尖蹭了一下宁栀的鼻尖,撩拨之意尤为明显。
他声音低磁,对她说,“阿姐就这么喜欢看别人恩爱?”
“我们俩,又不是没亲过。”
他语出惊人,宁栀面色被朝阳染红,心头小鹿乱撞,呼吸都变得急促,大脑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