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偏头一看,那鹦鹉倒是个心大的,已经阖上眼皮在他肩头睡了去,他轻笑一声,骂骂咧咧。
“你个不孝顺的,老爹我都还没睡呢,你倒是先枕上了。”
他不再去看那鸟,复又津津有味地观察起了林中之人。
众蛇退避,那女子一身血污。
面容白白净净,眼眸清冷。
此时她手上被当做鞭子来使的毒蛇已经晕厥了过去,只见宁栀将蛇往半空一扔,一剑将其刺了个对穿。
而后剑刃挥舞,破碎蛇身如数坠落在地,她伸出手接住了那颗血淋淋的蛇胆。
美人如谪仙出尘绝世,充斥着血腥气的风林大刀阔斧划过明烈的一笔色调,衬托得她美的愈发侵袭周遭,又遗世独立。
暴力与清和之美在她身上展现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老翁正看的出神,宁栀已是出了毒蛇林双手奉上了那颗蛇胆。
声音明快,“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医者这才从刚才的震撼之中抽离出来,笑得和蔼地接过了那蛇胆装进了他系在腰间的草药袋子。
“好,很好!”
“以后就跟着老夫好好学吧。”
宁栀才拜了老者为师,鹦鹉就悠悠睁开了眼睛,“小主人,小主人。”
说完就从老医者肩头飞落到宁栀头上方,轻啄了一下宁栀额头,像是温柔一吻,师徒二人见状俱是一笑。
老翁鼻子哼出一口气,忍不住吐槽他的鸟儿一句,“你这花孔雀鹦鹉,倒是个会占便宜的。”
鹦鹉没理他,转而停落到了宁栀肩上。
它的主子收了宁栀为徒,这只一开始还和自己主人一样有点小傲娇的鹦鹉在这一瞬间也是认主了。
无不体现二者对宁栀的一致认可。
随老翁回去后,奉上了拜师茶,毕恭毕敬行完拜师礼,宁栀就正式跟着人学医了。
自此,白天处理完自己的事务,傍晚就去老医者那里报道,到夜里回来还要挑灯读些晦涩的医书。
她很迫切地想要找到救助卫煜的方法。
和卫煜上次掰了后,他仍是去了北殊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与薛怀打着配合。
不再过多打扰宁栀,皆是公事公办的信件传来。
然而宁栀不知道,每每提笔写信,卫煜都会想起阿姐的音容笑貌,心被拧的很疼,纵不舍,也不痴缠。
他会在暖橘色的烛光下出神许久。
想起曾经,想起上辈子。
好的坏的都铭记于心。
卫煜每次写信都会写错,宁栀看到的中规中矩的信件背后,是无数封写错的信,有时一出神,信纸上就宣满了她的名字。
以及一些不小心流露的关心之语。
然这些,他都怕她觉得负担。
于是黑墨一划,遮掩掉了那些如潮水汹涌的相思之意。
斟词酌句良久,才有了这一封封的丝毫不带情感色彩的汇报信件。
其实自那日分开后,卫煜有偷偷骑马来找过宁栀几回的,每次都是悄悄的来,远远看上那么一眼。
她在树下练剑,他在屋檐背后趴着偷看。
她在军中练兵,他就在树上掩在枝叶后面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