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聚拢,顾唯儿也同样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却并没有打算过去掺和一脚,毕竟那是她们朋友之间的事。
……至少现在是。
“希音……”季寒烟一脸的歉意,又开口想解释什么,钟离希音却已经听不下去了,伸手揉了下眉心后便打断道。
“本公主不知自己在季小姐心里竟然是种人,既然如此本公主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这样吧,以后你还是和旁人一样,尊称我一句殿下吧。”
“希音……”
钟离希音转身,头也没回便道:“季小姐,不要逾矩。”
坐在上座的钟离希音神色郁结,匆匆忙忙的便结束了宴会,最后只有顾唯儿一个人留了下来。
“如果只是吵架,记得去送些态度过去,刚刚那些眼神可算不上友善。”
钟离希音抬头,略有些失意的点了点头,片刻后才又摇了摇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开口道:“抱歉,今日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好。”
等顾唯儿都要离开花园时,钟离希音才像是想起什么,张了张嘴有些为难道:“万凌兰……”
顾唯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远远的点了下头。
之后的日子里,顾唯儿如她承诺的一般,时不时的会叫人送些东西上门,万凌兰也会时不时的去忌府坐坐,只是很多时候并没有人去专程招待她,她也只能偶尔在府里转转,等着几人忙完自己的事,再一起吃顿晚饭才回去。
“你尝尝,还热着。”钟离忌将糕点捻起,正要放进顾唯儿的碟子里,顾唯儿却先一步张开了嘴等着。
钟离忌无奈,只能抿唇笑了笑,稍有些局促的将糕点掰下一小块塞在了那人嘴里,顾唯儿嚼了嚼咽下后才道:“不想沾手,不过这家糕点不错,很好吃。”
闻言钟离忌便将剩下的糕点又往前递了递,顾唯儿却摇头道:“快吃饭了,晚上吃吧。”
钟离忌点了点头满不在意的将剩下的糕点吃了。
只是两人间习以为常的小动作,却让一旁的万凌兰羡慕的红了眼眶,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被人捧在手心的,如今却……
可自己明明有机会……
万凌兰抬眼,小心的用余光瞥了一眼在一旁为顾唯儿布菜的钟离忌的手,只是在看到那人被遮盖着的面容时,终还是心惊的回了头。
又过了几日,陶咸顶着满身的酒气,清晨才三步两颤的回了府,万凌兰受不住那人,厌恶的将醉醺醺的人抬上了床便出了门。
等到忌府时,府里正好已经吃过早膳,顾唯儿正坐在院子里看着钟离忌练功。
初秋的早晨挟着阵阵秋风,卷过树上枝丫时,便洋洋洒洒的带着几片叶下来,金灿灿的融进了秋天的温柔,视线落下来,刚好撞进那人树下转瞬即逝的温柔里。
树下的人一招一式间,动作果断且干练,身姿挺拔如松柏,看上去踏实又可靠,就连往日里让人看不上眼的容貌,此刻在秋日的光辉里那张冰冷的面具似乎也带着些别样的风情在里面,只是那人时不时看向院中红衣女子的身影时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温柔当真让人觉得有些碍眼。
顾唯儿自然一早就知道那人来了,可此刻看到那人盯着钟离忌发愣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喂!你不是有事吗?现在去换身衣服就去吧,早去早回。”顾唯儿朝着院子里的人喊道。
钟离忌听见那人叫自己,立刻收势点头。
万凌兰见那人停了下来,并没有去看顾唯儿的脸色,而是直接朝着钟离忌的方向走过去打算请安,却还没等走到,便见那道红色的身影朝着那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原本那人其实离自己更近些,只是在那人看到那抹身影跑来的那一刻,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于是万凌兰也只能默默的站在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瞧着。
顾唯儿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身后的万凌兰后便飞扑进了钟离忌怀里,钟离忌明显一愣后便下意识的环住了来人的腰身,等反应过来后又不敢匆忙放手,只能咬着下唇等那人站好。
但顾唯儿今日似乎没骨头似的,一直靠着不肯撒手,直等到万凌兰垂了头后才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耀武扬威的牵着身边人的手,晃悠悠的回了卧房。
站在门外等着钟离忌换衣裳的顾唯儿,无聊的靠在门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拿木棍戳着门框上的雕花出神。
门里的钟离忌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温声道:“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顾唯儿看着门纠结了片刻便不讲理道:“以后不许在除我以外的女人面前练功。”
“好。”钟离忌答应的极爽快,反倒叫刚刚还有些生气的顾唯儿立刻便败了火。
“那我先去太傅那了!”顾唯儿说着,人已经跑远了。
钟离忌在屋子里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午后,钟离忌没回来用午膳,倒是顾唯儿和万凌兰一起吃了一顿饭,席间两人倒也算友好,只是饭后宫里却传来了太后懿旨,说是叫顾唯儿即刻进宫。
正巧在消食的顾唯儿,只是耸了耸肩便跟着来人去了回宫的马车。
万凌兰左右都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叫忌府的人出去找了钟离忌,又叫人去长公主府送了消息。
“钟离顾氏,哀家有叫你起来吗?”太后坐在上首,凝视着下首的顾唯儿,语气不善道。
此刻的顾唯儿心里早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但鉴于上座的一个是钟离忌的嫡母,一个是钟离希音最爱的祖母,忍了忍还是俯下身去又施了一礼。
这一礼便是半柱香,等到再起身时,顾唯儿早已经有些腿软了,好在一旁的江寒撑了一下才不至于软了膝盖。
“哀家见你近日里同长公主走的极近,前些日子长公主还为了你同自小玩到大的季家女吵了一架,据说已经决裂了,你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太后冷笑道。
顾唯儿心里有些气,却还是忍住了没发,只是低着头道:“不敢。”
皇后见下首的人已经没了从前嚣张的气焰,一时间心中极为得意,面上却仍旧假装劝解道:“御王妃毕竟不是青阳人,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