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歌,陈筠缇又和路途以及他的朋友吃了夜宵喝了酒,等他送她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
“哦对了,衣服还你。”陈筠缇欲脱下身上他的外套。
“穿着吧,天儿冷,别冻感冒了,回头有空再还我就行。”路途双手插袋,和她隔着一米远。
“那,明天西安见吧。”她朝他挥挥手。
“嗯,明天见。就,不用我送你上去了吧?”他开玩笑似的朝楼上看了一眼。
“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
“那行,我先撤了。”
说完这句话,路途毫不拖泥带水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很快,司机就载着他离开了她的视线。
陈筠缇将他的外套裹紧,然后摇摇晃晃进了酒店大堂。
工作人员看见了马上过来询问要不要帮忙。
“那麻烦帮我按一下电梯,我找不到电梯卡了,谢谢。”
“好的。”
酒店的房间在三十一层,这让她刚好有时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凌乱的头发,迷离的眼神,模糊了边界的口红……她很少在外面喝这么多酒,更很少让自己这么狼狈,不过,这种不需要顾忌后果的放纵,突然让她感觉好快乐。
刷卡,进门。
踢掉高跟鞋,她半闭着眼睛直奔床边,连外套都没脱。
然后,重重将自己直面向下趴在了床上。
“陈筠缇。”
一个冷酷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男声突然在房间内响起,听着还有些耳熟。
陈筠缇脑子里天旋地转,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陈筠缇,你这是喝了多少?”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除了冷酷,还有讥诮。
陈筠缇忽地一下抬起头,这才发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背着光坐在小阳台的椅子上,因为醉眼朦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是这种被凝视的压迫感太强,她瞬间就感觉自己的酒意醒了大半。
慌张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摸了半天,她才终于在路途的外套内侧口袋里找到了她的手机。
然后她立刻点开和茹歆的聊天界面。
【缇缇,你在哪?赶紧回来,崇哥来了。】
【缇缇,我对不起你,我顶不住压力,把你房卡给他了。】
【你千万别怪我啊,我会为你祈福的。】
消息发送时间显示在两小时前。
所以,他已经在这足足等了她两小时?
“沈,沈总,你怎么来了。”
陈筠缇挣扎着想坐起来,不想动作太大,她竟直接从床沿掉到地上去了,头也撞在了床头柜上,发出Duang的一声。
看来高级酒店的床头柜实木材质真的没有偷工减料,这一下撞得她眼冒金星,差点爬不起来。
“你怎么样!”
急切的声音传来,然后他的人就跨过一整个床来到了她的身边。
啊!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与他独处都如此尴尬!
“还好。”陈筠缇红了脸,不再试图挣扎着起身,只是这样半躺在地上由下而上看着他。
此刻的他在床头灯暖光的映照下似乎格外地深沉矜贵,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仿若神明在俯视凡人。
“穿的谁的衣服,一身臭烘烘。”他没有试图拉起她,就这么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
陈筠缇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
似乎下一秒,他就要亲自动手帮她剥掉这身令他难忍桎梏。
“啊,那个外面太冷了,路途就把他衣服借我穿了会儿。”
陈筠缇半倚着床头柜微微起身,然后就开始动手脱她身上的外套。
她衣领半挂在身上的样子太魅惑,沈崇深吸了一口气,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悸动,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然后三两下就扯落了那件碍眼的外套,直接扔到了洗手间门口。
“沈崇,你弄疼我了!”陈筠缇不满地皱起了眉。
可是他的动作却没停,继续解她衬衫的扣子,可那个扣子太玲珑,他终于没了耐心,稍稍那么一用力,扣子就崩开了好几颗,四散飞入羊毛地毯里。
“喂!你干嘛沈崇!”
陈筠缇终于感到害怕了,另一半酒意也跟着醒了个差不多。
“我不想在你身上闻见其他男人的味道。”沈崇声音冷冷。
“你是我的谁啊,敢置喙我的私生活!我身上有谁的味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路途只是我的朋友!”
陈筠缇用手抓住衬衫的领口,尽量不让里面大片的皮肤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可这样的虚张声势并没有减少哪怕一丝她心底的恐惧,她太清楚此刻惹怒他的后果,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自从晚上从郑柏宇那听到他曾经和一个女人差点迈进婚姻的消息,她的心情就一直压抑着。
她唱了歌,喝了酒,妄想用大醉一场来疏解痛苦,可是结果仍是失败。
在她的时间线里,距离她和他珍惜地把彼此交给对方也才寥寥数日,可对于他却已是漫长的八年。
八年,甚至足够他换十个不同的女朋友,她又凭什么要求他为她守身如玉,至死不渝?
曾经的他因为失去她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后来不也被另一个女人治愈,跟人家定了终身吗?
她就这样在他的身下又羞又怒地仰视着他,眼睛里湿意蔓延,不小心尾音颤抖。
“朋友?他是你什么类型的朋友?我沈光愈,又是你什么类型的朋友?”
呵!他竟然还敢提沈光愈的名字!
至少年少时候的沈光愈眼睛里只有她一人,不会像他,和上一位BE之后竟又转身拿着八位数的戒指向她求婚!
他对待感情这么随意,说不定连那个戒指都是在别人身上用过的!
她极力掩下眼中的湿意,将唇角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那么计较干嘛?我早说过了,你们都是男朋友之一啊。”
她不顾死活地伸出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