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客,而他竟也没有拒绝。
从那以后,他们成了忘年交,偶尔他状态好的时候,就会去她的小花园里坐坐。她会煮咖啡给他喝,也会烤奇形怪状的小饼干。
她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的,也总是很快乐。
他喜欢她脸上的笑,像是花草树木渴望阳光,那是一种刻在血液里的向往。
他的父母没有阻止他们之间的交往,他想,大概是他们觉得他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像个正常人吧。
正当防卫自然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可是当对方倒在血泊里的刹那,他还是跟着晕了过去。
他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星期,之后又接受了长达一年的心理干预和治疗,神奇的是,随着那个人在他面前死去,他内心深处的某个结竟自然打开了,从那以后,他终于慢慢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轨道。
尽管磕磕绊绊,但他总算学会了和自己和解。
若非如此,想必现在的他还被父母关在那个阴森的房子里,直至浑浑噩噩地死去。
曾经的他曾是一座孤岛,而Priscilla是他与外界连接的桥。
陈筠缇,是另外一座。
几年后,他再次回到了那座房子。Priscilla那个时候已经随着她的爱人搬回了国内。
他断断续续完成了学业,也开始帮家里管理生意上的事情。可是,他仍旧孤独。
尤其白天时,世界越热闹,他的时间久越难熬。
幸而,每天,她都会陪他读一个小时的书。
她的声音总是轻快的,仿佛沁着笑,即使再悲观厌世的作品似乎也无法磨灭她骨子里的乐观。
她给他读《人间失格》。
【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
【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癫狂。】
可是天知道,他得需要何种程度的自持,才不至于让自己再次陷入那样的癫狂。
陈筠缇三个字,曾经一度,是他的良药。
可此刻的他却不敢告诉她,他究竟是谁,曾经经历了什么。
“沈崇。”
她突然叫住他的名字。
“嗯?”
“既然你早认识Priscilla,为什么之前还给我介绍徐多喜?”
“哦……”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组织语言,“她们两个不冲突,多喜那边我已经说好了,明天整场的造型还是由她的团队负责,内场的礼服也选她挑的那套。Priscilla这种女魔头,精力不在这个上。”
“沈崇。”她又唤他。
“嗯?”
“你是不是又后悔提分手了?”她舔了舔嘴唇,耐心等他的回答。
他却不语,目光只在她的唇上流连。
“可是,我这没有后悔药给你吃啊,你也知道的,我是个万人迷,后面追我的人,已经从A市排到南鹭岛了。”
他仍是不语,但神色多了一丝明显的慌张。
“比如,霍东宸,你觉得我们俩比你和张小姐,哪个更适配?”
她挑了挑眉。
“东宸……他不会的。”他固执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兄弟。”
陈筠缇笑得淡然:“那刚好,你可以拜托他替你好好照顾我呀。”
沈崇:“……”
我的几个亿白花了吗?